两名亲兵见他直呼瑞王名讳,便知她身份定然不同,问道:“恕小的眼拙,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慕云笙不耐烦的说道:“算了,我们自己进去找他。”拉着薛红秀就往里闯。
如今先朝的几位皇子身份敏感,慕云笙又一副盛气逼人的模样,亲兵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慕云笙趁他们发愣间隙,与薛红秀极快的穿过大门,往那人声喧闹之处跑去。
瑞王府偏厅,十几个妙龄女子围绕着衣衫不整的李元昶,众星拱月般给他斟酒喂食,奏乐起舞,那可当真叫个香艳糜乱,令人不能直视。
李元昶半躺在软塌上,怀中搂着一名薄翼轻纱的女子耳鬓厮磨,一副沉醉温柔乡的荒淫模样。
薛红秀在厅外见到这幅场景,神色难免有些羞怒哀怨。
李元昶怀中女子抬眸间见她们走了进来,瞧了瞧薛红秀神情,两只玉藕手臂搂着李元昶,笑问道:“王爷,您可坏极啦,你看红秀姐姐吃醋了呢。”
李元昶有些意外的冷眼望去,薛红秀面色微红,软声唤道:“元昶,你还好吗?”
瑞王对她视而不见,转过头低头吻着那女子的脸颊,声音放荡轻浮:“湘琴,你看本王像是不好的样子么?”
湘琴假装闪躲,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娇笑连连:“王爷威武,还是饶了湘琴吧,这几日湘琴委实累了。”
李元昶顺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笑道:“那可不成,你知道的,本王最喜欢你了。”
湘琴咯咯笑道:“王爷又骗湘琴,那玉霖轩的红秀姐姐怎么办呢?”
李元昶指尖挑起她一缕秀发,将发梢轻拂过她的眉间:“要不你做大她做小,你看这样行么?”不等湘琴回答,慵懒起身走到薛红秀身边,一把搂住薛红秀纤腰,酒色之气充斥着他邪妄魅惑的眸子:“看来红秀姑娘是铁了心要往本王身上贴了,也罢,本王就勉为其难,收你做个通房丫头吧。”
他如此不将自己当回事,在这些女子面前肆无忌惮的贬损自己,薛红秀实在忍无可忍,怒视着他:“你不用这般羞辱我,从今以后,我不再来找你便是。”噙着泪推开他转身便想离开。
慕云笙哪由得他这般欺辱薛红秀,星眸含怒,冷笑道:“李元昶,你当真以为自己是谁就你这种货色给红秀提鞋都不配!”怒极之下顺手抄起一个珐琅彩瓷花瓶就往李元昶身上砸去,也不管砸中没有,对那些女子的惊叫声亦充耳不闻,回身追上薛红秀,不死心的又回头抛过来一句:“亏得红秀为你喝下曼陀修罗之毒,还傻傻的陪着你一起死,真是不值得!”
李元昶面上神采全无,木然的站在厅中,脚下一地的花瓶碎片。
回到玉霖轩,慕云笙见薛红秀怏怏不乐,故作轻松的笑道:“红秀姐姐,那李元昶委实不怎么样,过几日咱们在玉霖轩办一场选美大会,给你挑个家世好品性佳的青年才俊,以你的品貌才艺,那些公子们还不挤破了头?顺便咱们玉霖轩还可以大赚一笔,一举两得,气死李元昶那小子。”
薛红秀见她又提钱,不由问道:“郡主现在很穷吗”
慕云笙没劲的倒在椅子里,叹气道:“别说了,端木宗离真是只铁公鸡,除了命人修缮忻王府之外,一文钱都没给过我,家里边还是靠着我爹的留下的家产度日呢。”
“玉霖轩这些年倒赚了不少,朱大哥特意交代这些都是郡主的,您若要用尽管到账上支取。”
慕云笙惭愧的低着头:“我欠你们很多啦,以后不能再拖累你们了。”抬头又有些得意的笑道:“待我嫁给端木宗离,就是皇后娘娘了,到那时还怕没钱花吗?他再小气,也不至于克扣给自己媳妇的例银钱吧,哈哈!”
她一派天真浪漫,经历这么多事,依然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薛红秀心下喜欢,真诚的说道:“郡主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慕云笙是个急性子,陪着薛红秀聊了片刻,随便吃了顿饭,便离开玉霖轩,连慕府都没回,怀揣着那根红线去皇宫找端木宗离。
此时夜已深了,眼见禁卫们就要关闭宫门,慕云笙用尽全身的力气健步如飞,成功的、顺利的把自己一条腿塞进了两扇宫门仅留下的那条缝里,宫内禁卫吓了一大跳,齐唰唰的拔出兵刃,厉声道:“夜已深,谁敢擅闯宫门?”
夜里视线不好,慕云笙生怕他们看不清误伤了自己,小心翼翼地挤身探出半颗脑袋,笑着说道:“是我,是我。”
这双明亮的眼睛,那张粉嫩的小脸,宫里谁人不识?禁卫们松了口气,收起兵刃,打开宫门行礼道:“宁安郡主,方才小的们不知是您玉驾,得罪了!”
“无妨,无妨,我有急事要见陛下,你们继续关门哈。”浅笑着慢慢穿过宫门。
禁卫们让道退至两侧,禁卫领班躬身引手道:“郡主请。”
永延宫,端木宗离近日政务繁忙,今日好不容易有所松缓,早早便歇息了。
慕云笙来到端木宗离寝宫时,只有两名内侍肃立在内室门外等候侍奉,见到她正要行礼,慕云笙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斜身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