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面色不好,温和的劝慰着,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正色道:“母妃的头痛治了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没有痊愈?”
皇贵妃见他心疼自己,心中不禁欣慰,可又不想他太过担心,于是坐直了身子,凑到他跟前,低声道:“其实没那么厉害,本宫只是为了让皇上内疚,才故意装作旧疾复发。”
萧景睿想到皇帝在御书房说的话,不由眼睛一亮:“那昨晚,父皇他……”
皇贵妃明白他心中所想,不等他问完,便点头笑了起来:“皇上昨晚就歇在华清宫。”
“既然如此,儿臣也就放心了。”先前的忧虑一扫而空,萧景睿面上又浮现惯有的温润笑意:“只要父皇还念旧情,儿臣在他面前就不必举步维艰了。”
“可是,赈灾一事……”
“渠县赈灾只是小事,就算父皇不派老三去,也不一定会派儿臣去。这件事母妃就不必挂在心上了。”萧景睿宽慰着皇贵妃,温和的眼眸中突然闪现意味深长的神色:“其实,老三成了赈灾大使,真正有威胁的是太子。”
“此话怎讲?”皇贵妃满脸惊愕,一时无法领会。
“南山别苑之案,儿臣虽受了处罚,可上至皇帝,下至朝臣,他们都清楚我只是被牵连了而已。真正犯错的人太子,皇上真正想处罚的也是太子。如果太子能争取到这个差使,说明皇上对他还存了缓和之心,可皇上连提都未提,说明在皇上心中,对这件事芥蒂至深。太子他想要缓和,恐怕还得一段日子的努力!”
此时的萧景睿还不知皇帝已然动了其他的心思,只按照寻常的逻辑推理着,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皇帝眼中的磨刀石。
这把磨刀石,皇帝用了许多年。前些年他用来磨砺太子,如今,又用来磨砺箫景煜。不过,皇帝绝对不会允许,这磨刀石变成刀!
刀就是刀,磨刀石就是磨刀石,这还是要分清楚的好。
这么多年来,皇帝为了磨砺太子,故意给了萧景睿无数的希望。要不了很久,这些渺茫的希望,就会一点点变成失望,最后乃至变成绝望。
而陷入绝望的萧景睿,又会怎样的事情,那已是后话。
眼下,皇贵妃认真听了儿子的分析,顿觉神清气爽了不少,脸上也露出了笑脸:“听了你的话,本宫突然觉得头一点儿也不痛了,应当凤仪宫的那位头痛才对!”
萧景睿认同的点点头,他知道皇后此时肯定头痛万分,不过也知道皇后即使再头痛,在这段时期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皇贵妃突然又记起兰灵宫的那位,不由面露嘲讽,冷哼道:“虽说如今皇后最头痛,可说来说去,终归还是让静妃那个女人占了便宜!”
萧景睿闻言,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母妃,儿臣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据说静妃被父皇冷落了多年,怎么毫无声息便又受到了父皇的垂青?甚至还带动了老三,让老三的存在感也愈发的强烈了?”
皇贵妃闻言,顿时面露不悦:“提起这事就来气!那静妃本来老老实实呆在冷宫似的兰灵宫,结果惠妃那个小蹄子偏偏去招惹她,招惹就招惹吧,她又根本摆不平。最后不仅没把静妃弄进冷宫,反而她自己被皇帝一通数落,从此便失了宠!”
说起这事,皇贵妃脸色越来越差,“本来惠妃一直都是本宫的左膀右臂,如今失了宠,本宫倒成了孤家寡人,这才在皇后面前连连处于下风。哼,若不是惠妃那个小蹄子沉不住气,本宫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是难以形容的复杂,这一点萧景睿是清楚的。因此,他听着母妃的埋怨,自动屏蔽了没有实质性的内容,直接抓住了问题核心:“母妃,儿臣有一点不明。惠妃的挑衅只是一个导火索,关键还在于静妃本人。可若是静妃有本事翻身,又怎么会被冷落这么多年?还连带着老三不受父皇待见,连自由出入皇宫的资格都没有。”
皇贵妃一心想着争宠夺爱的事,反倒忽略了事情的关键,此刻听萧景睿提起,顿时露出惊疑的神色,喃喃道:“容我想想……”
萧景睿见她沉思,便不再出声打扰。
皇贵妃皱着眉仔细回想,半晌突然眼睛一睁:“我记起来了!惠妃挑衅静妃那一次,险些就得了手!要不是关键时刻有一个小宫女冒出来说话,静妃当晚就会被发落冷宫了!”
“小宫女?母妃可知这小宫女是谁?”
“当初我听惠妃提起过一次,以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宫女,便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这小宫女倒成了关键所在……她叫什么来着?我想想……”
皇贵妃努力在记忆力搜索,猛地一个人名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她悚然一惊,腾的从贵妃榻上站起来,脱口低呼:“宋安好!她就是那个惠妃提起过的小宫女!”
宋安好?
萧景睿听见这个名字,眼前放佛又出现那道纤细的身影。
那个叫宋安好的小宫女,身子那么瘦弱,看上去弱不禁风,在人前也总是低眉顺眼,毕恭毕敬,丝毫不惹眼。可说来也怪,每次他无意中瞟向她时,都会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让他认定,这小宫女绝非表现出来的普通。
如今,听了皇贵妃的话,萧景睿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肯定。
“原来是她!”萧景睿无奈的笑了起来:“这样看来,很多疑惑的事就有了答案了。”
皇贵妃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