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下饭盆与装着水的碗,再用手探了一下我滚烫的额头。
他惊愕地说:“你病了?!”我听他的语气,就好像我是他的什么特殊的人,他要特别地关心我似的。
然后,这蒙面人突然在我面前摘下他的面罩,露出一张历经沧桑的面庞。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我比他更加愕然。
迷迷糊糊地,我睁大眼睛看他,确实,这男子看起来有点面熟,好像有一点点印象,但是具体在何时,在哪里见过,我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这时,外面有男子的声音在大声催促,“阿炳,赶快上来,我们等不及了!”
“哎,就来了,就来了。”他扯着嗓子回答,然后,压低声调对我耳语:“我曾经在昊天实业做清洁工。”
我马上想起来了:他正是当日在昊天大厦的大堂,被吴恺陌的妻子王琪芬因为一点小状况,就当众羞辱,狠狠地掌掴,并且当即辞退的清洁工。
“大恩人!我当初假若不是得到你的好心救济,我刚出生的孩子就没有奶粉吃了。你叫我阿炳吧。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阿炳在我耳旁悄悄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要送我去哪里?我的两位亲人关在哪里?”我不禁着急地小声问他。
“我们这是走私船,现在正在公海上准备交易。有人收买了你的命,要我们一会儿将你交给我们的对家处理,那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刽子手。至于你的其他亲人,我从没见过。”阿炳低声说,“你会游泳和潜水吗?你待会一定要伺机逃生,否则就再没有机会了。”
“我曾经是校际游泳冠军!潜水嘛,还马马虎虎!”
“你病了,还能坚持游泳十五公里吗?这是最后一个逃生机会了。”
“我一定可以做到!”我咬紧了牙关。
“那么,我现在把你的绳子松开,等一会,只要船一停下,我们在交接货物的时候,你就悄悄从船尾趁机跳海逃生。千万记住,一直向北游十五公里,就是一个海岛。”阿炳一边为我解开绳子,一边细心地嘱咐我。
“你下去磨蹭那么久,干嘛呢?三缺一,大家都手痒痒,就等你了!”门外船甲板上的催促声再次响起。
☆、海上逃生
“你下去磨蹭那么久,干嘛呢?三缺一,大家都手痒痒,就等你了!”门外船甲板上的催促声再次响起。
“来啦,来啦!阿炳大声地回答。
他对我点点头,轻声说:“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否则他们会起疑心的。”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逃生的希望与求生的本能,强烈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变得特别的敏锐,发烧的额头好像也清明了许多。我赶紧将饭盆里的米饭和碗里的水吃个一干二净,好让自己的体力尽量恢复。
船还是一直的颠簸,我知道还没有到时候。我身上的绳子已经松脱,但是我依然将绳子套在身上,免得被其他的蒙面人太早发现我的逃跑企图。
期间,“疤痕手”蒙面人也来看了看我的状况。我本来就发烧,见他进来,我哼哼唧唧,装作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完全没有同情之心,却是用一副凶狠恶毒的嘶哑声音对我骂骂咧咧,我可以想象出面罩下的他,是多么的凶神恶煞。
期间,阿炳假借前来收取碗盆,悄悄来喂我吃了一颗退烧药。我出了满身大汗,体温降了下来。
又过了好久,阿炳再次到关押我的船舱里与我见面。“你准备好了没?大约还有半小时。”
说完,他转身离去,轻轻地将铁门带上,但是我没有听到锁门的哐当声。
最后半小时,于我而言,好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等到船停稳了,我迅速脱开身上的绳子,登上梯子,打开关押我的铁门。为了不被发现,我趴在甲板上匍匐前进。
我只听到船头上满是吵吵嚷嚷的声音。他们说的不是中文,我也听不懂是什么国家的语言。接着,大家都在专心点算着,搬动着一箱箱沉重的货物。
我猜测,这些外国人,应该就是他们的交易对家了。
我按照阿炳的吩咐,爬到船尾,看到那里有根粗大的绳子。我马上把长绳子的一头捆绑在围栏上,将另一端抛入水中,自己顺手拿起一只救生圈挎在肩膀上,顺着绳子悄无声息地轻轻攀援而下。
突然,只听到“疤痕手”用他嘶哑的声音高声喊道:“那女人跑了!那女人跑掉了。”接着是一片混乱的跑步声。我马上将肩上的救生圈向外大力抛出,自己潜入水中。
“哒哒哒”,我听到一连串扫射的枪声。我埋头躲在船底,一直不敢冒出水面,闭起呼吸,直到我的极限。
等到船再次开动并且走远,我才敢探出海面深呼吸。
我终于获得自由了!
看到远处鲜艳的救生圈,我激动万分,一个跃身就马上游了过去。
套着救生圈,我环视着身边的这茫茫大海,心中不禁惘然:我如何辨别和确定方向呢?
此刻的我,既没有指南针,没有卫星导航,也没有电话……我该怎么办才可以正确辨别方向?
我想起以前在学校里,地理老师所教的方向辨别方法:白天依靠太阳,晚上依靠夜空中的繁星定位。我开始埋怨自己:怎么我以前在地理课上就没能好好听讲,光顾着画小漫画呢?现在可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放松身体,让自己半漂浮在海面上,认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