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面貌也变得模糊,听到他的责备,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反驳一下,只是话一出口,竟是自己都没想到的无力,整个人看着很是虚弱。
“我……我有吃退烧药的,应,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然而,她的话显得是那样的没有说服力,声音响起的刹那,傅司远的眉头就皱得更紧,像是生生地在上面打了个结。
“你现在回房间拿件厚的衣服穿上,待会我陪你去医院。”
“我……我真的没事,休息下就好,我,我不想去医院。”
呵,这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倔?!
傅司远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程挽,我耐心有限。你要是再推三阻四不肯去医院的话,我就把你扛起来直接送到医院去!”
闻言,程挽抬起头震惊地望着他,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呵,那我就给你两个选择。一,跟我走去医院。二,被我扛着去医院。你自己选吧。”
程挽:“……”
见他的女孩皱着眉,委屈巴巴的样子,傅司远有些不忍,不由放柔了声音道:“听话,不要在这种时候耍小性子。”
程挽吸了吸鼻子,小小声地说:“可是,我真的很讨厌医院啊。”
因为生母的事情,程挽从小就对医院有抵触,这一点,傅司远也十分清楚。若是平时,只是些小病小痛,经她那样撒撒娇,他也就由着她去了。可是现在,不行,他不会任由着她逃避了,无论任何事情,他都要她学会勇敢地面对,哪怕是生推硬拽,他也要把她从龟壳里拽出来。
于是,他稍稍低下头,直视着她的眼睛,眼眸深沉,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郑重,道:“程挽,你不能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想着逃避。”
顿了顿,他接着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再允许你逃了。”
说这话时,他依旧直视着她的眼睛,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她眼底的慌乱,全落在了他的眸子里。
他的一字一句,说得那样的认真和郑重,短短数语,像是有着千斤重,每个字都像是意有所指,压得她无所遁形。
半晌,她低着头,微不可闻地说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便回了房间拿衣服,几分钟后穿戴整齐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傅司远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临走前买了盒退热贴,然后,他便带着程挽去了停车场。
经过一番折腾,程挽头疼得更厉害了,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也有些无力,双手颤颤巍巍的,试了几次也没能把安全带系上。
一旁的傅司远见了,立刻欺身上前,动作自然地帮她系上。
“谢谢。”
傅司远并未回应,只拿过一张退热贴,然后撕开,道:“抬头。”
程挽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听到他的叫唤,还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然后,他再次毫无预兆地挨了过来,硕大的身躯笼罩住了娇小的她,往她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他的俊脸挨得很近,灼热的气息不时喷到她的脸上,她的耳畔也是他浅浅的呼吸声,那一瞬间,她觉得车内都充满了他的气息。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就像他的人一样,蓦地,程挽的脸也红了几分,身上的温度似乎更高。
稍没留神,他就往她的额头处贴了一张退热贴。退热贴触到肌肤的刹那,额头处顿感一片冰凉,程挽不禁“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就要偏头,却不料,稍稍动了动,那人就注意到了,立刻扳过她的脸,动作无比轻柔,道:“别动。”
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像是对待孩童般,轻声地诱哄着。蓦地,程挽就僵住了身子,只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任由他贴上退热贴,丝丝冰凉渗进肌肤,竟也浑然不觉。
“去医院的路需要一段时间,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醒你。”
程挽点点头,依言闭上了眼,身子也的确是乏了,没多久,她便沉沉地睡去。
可头疼得实在厉害,车开到一半,程挽就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因为尚在病中,程挽头疼得快要裂开一样,脑子里乱哄哄的,甚至神智也有些不大清醒。
车内开了暖气,所有的窗都紧闭着,置身里面就像处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火炉里,热气开始一点点地侵蚀着她,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程挽皱了皱眉,哑着声音道:“开窗!”
声音小小的,却透着浓浓的不悦。
闻言,正在开车的傅司远一怔,转过头望向一旁的程挽,只见她此时面色潮红,整个人是掩饰不住的虚弱,嘴里不住地轻声嘟囔着“开窗”。
她突如其来的胡搅蛮缠并未让傅司远觉得是无理取闹,相反的,他看着她病中这副虚弱的样子,心中更觉一阵怜惜,道:“挽挽,你现在身子弱,外面风大,不能开窗。你听话。”
然而,他的这番劝慰非但没有平抚到她,相反的,说完后她的反应更激烈了。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刹那,他就听到了她轻声啜泣的声音,起初声音低低的,后来竟有愈演愈烈之势。见状,傅司远忙停下车,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安慰着他,样子显得很是无措。
许是在病中,她的胆子大了些,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里面打架,搅得她心神大乱。眼前的人面容也是模模糊糊的,让她看不真切,但又隐隐的,让她有种说不清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