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苑的路,他只是让我停在回廊里,自己去通传。我探头看到的却是冬春堂的门口。
冬春堂曾经是个禁区,是明王景昱仁的母妃住过的地方,这是一个不能让人靠近的地方,现在看来,明王心上最重要的位置,终于还是让沈如诗住进去了。
我有点欣慰。
一众丫鬟小厮静立在门前,都眼观鼻,鼻观心。
萧童走到最前面,低头和为首的丫鬟不知说了些什么。
为首的丫鬟忽然的抬头去看萧童,接着又转头向我看来,再接着就向我疾走过来,后来干脆跑了起来。
我一把接住奔过来的蓝馨,撅着嘴给她来了个么么哒。
她被我突如其来的亲密吓得捂着被我亲了一口的侧脸,半天不会说话。
“再来一下?”
“夫唔……”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她却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滴在我的手上,我看了心疼又轻轻抱住她,这一年多的时光,她长高了不少。
“平静一下,和夫人说说,王妃是怎么个情况?”
“夫人您竟然不知道?萧童你未告诉夫人吗?”她语气急促起来,转头吃惊的去看萧童。
后者只是低下了头。
不祥的预感。
“许鸢快跑!”马莉苏急促的大喊出来,再看却是紫玉拿着鞭子正在以一敌……卧槽这是在敌多少?
为首的正是许汉文,他不是弱不禁风呢?怎么和紫玉打的如火如荼,不相上下的样子?
马莉苏狂奔过来拉我,蓝馨也才反应过来一样,抓着我就要跑。
我啊,空有一颗逃跑的心,可是啊,我没有那个逃跑的身体素质啊!
“紫玉——我脚腕子好像折了!”我大吼一声,许汉文和紫玉同时停下了打斗。
冬春堂的门也“嘎吱”一声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个宝蓝色的身影。还未看清,已经被他从地上拉起来,坐在亭子里。
“没那么严重。”他抬起我的脚,在腕子仔细捏了捏,肯定的回答,他抬眼看我,问道“不是说过不要过来?”
“你字条上不是说让我赶紧来?”
唐舜不再出声,我心理咯噔一下,想起来紫玉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皱起的眉头,大概看出来那并非他们主子的笔迹,再看许汉文,他果然低下了头,低声道:“对不住。”
“许大夫,唐大夫说了,只有你能救王妃,还请您,妙,手,回,春。”
景昱仁站在一众侍卫前,双手背在身后,在阳光的映衬之下,颇有几分人间帝王的气势。
我眯着眼睛看他,释然一笑,“王爷哪里话。”
我又转头去看许汉文。“这次要我做什么?要挡刀棍子还是——”我低头看正托着我的脚腕的唐舜轻声问,“我的命?”
“凭什么!”马莉苏高声道。
“发发……”
小杨拿着一朵不知道折下来多久的花,头发凌乱,只是依旧插着我送她的素色簪子,“又吵架,前天蓝衣服就和夫君又吵架又打架,发发不喜欢吵架,也不喜欢打架,画画最好,画画从来不吵架。喜欢画画,可是我的画画呢?”她挠挠头,转头四周看了看,扫过我的时候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我的画画死了,喝□□死的!画画!呜呜呜呜——”
大家刚刚还剑拔弩张,瞬间气氛就变了。
冬春堂前的丫鬟们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居然跟着哭了起来。
我都死了一年多了,快别哭了,再给我哭活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也不想理会那些不知道在哭谁的丫鬟小厮们,“你们谁能和我说说,目前是什么情况吗?”
事情很简单,明王夫妇应礼王邀请,前去参加礼王府的诗会,明面上是邀请新晋的科举考试入选的人才,暗地里无非是划分势力,各自拉拢这些未来的肱骨之臣。
相谈甚欢,沈如诗也因为找到了我,而多喝了几杯,到了诗会的白热化阶段,提笔写诗一首,在众人赞叹的时候,失语症少女直直倒在刚刚写诗的桌案上。景昱仁闻声赶到时,罪魁祸首晋王妃和齐王妃二姐妹已经带着怨毒的笑双双自尽。太医们只调查出沈如诗用来写诗的墨汁里有毒,但是对解毒全都束手无策,明王大闹礼王府,打伤同来参加诗会的一众皇子大臣数人,带着亲兵要把皇家祠堂里的晋王和齐王都刨出来鞭尸。老皇帝勃然大怒,一连下了几道圣旨,差点杀了明王。并且放出狠话,不准任何人为沈如诗医治,最后惊动了太后,这才算绕过明王一条小命,只是沈如诗依旧不能让太医救。
太医当然救不了,这次王妃小姐俩怕是下了狠心,非得弄死沈如诗,搞来的药是三七堂在唐舜和沈如诗的师父掌权时结下的宿敌研制的药,打的主意就是要和三七堂正式斗法。这毒可怕之处并不在它有多么霸道,而是中毒之人只会整日昏睡,可是就是不断气,甚至这种毒若是用在将死之人身上能吊住性命,换句话说,这毒就是做个会喘气的“尸体”。
唐舜自然知道这毒该如何解,可是明王软硬兼施依旧是问不出来,许汉文用计诈出了问题的解决办法。
把这毒过到别人身上,只是这个别人必须是和沈如诗有血亲关系的人。
那么问题就很简单啦。
有血亲关系,愿意为了沈如诗牺牲一切甚至是生命,忠心耿耿,而且不怎么重要,不是谁的谁,这不就是在下吗?
我听完了前因后果,发了好一会儿呆,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