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个出外讨生活的贱命。且妻命堪忧,娶不着能助你的贤妻,也纳不着益室的良妾,早亡就应在这妻身上。十年前你走贪狼运,天姚星冲妻宫,合了色劫,损银又失孩,明年你那色劫应在北边,再是难逃,大命所归!”
“狗道,给个痛快话,你是谁的人,想要如何图谋我沐家?”沐二郎气极,当面就把这话问了出来。十年前,不就是因付氏那事导致杏娘硬生生打掉了一个孩子吗,财是失了,孩也确实是失了。罗衣巷知道这事的人不少,想打听不是难事。
道士纳闷,“图谋你什么!不可污蔑于我!贫道只是看你头顶有红气,两肩扛黄云,断你在做利国利民之事,便想损点功力让你多活几年,就当是修道积德。”
聚起来的香客眼见这道士越说越没边,头冒红气肩扛黄云的鬼话都编出来骗人,皆劝沐二郎算了,就当遇了个疯道士,明白人怎好跟疯子计较呢,罢了罢了。
沐二郎一跺脚转身准备走人,谁知那道士突然指着沐秋儿,“你这小女儿是个精明的,早早的就知道为自己谋划,可惜女婿是个北边来的薄情冷血泥鳅,夫妻俩专抠吃娘家,你那独生儿子一辈子做牛做马为姐夫挣家业,可悲可叹。”
顾杏娘嘶声大吼:“想我夫妻俩半生与人为善,你这黑心道士为何非得满口恶毒诅咒!你闭嘴,快闭嘴!”
道士大声叹道:“唉,尔等庸人,拿着我这金锅当泥锅,有眼不识泰山!”又道:“你这妇人在送子娘娘跟前跪了不下半个时辰,想来还奢望着求子。省下这份心吧,你命中注定只有二女一子,就算怀上了,也是孕气古怪之象,投胎的都是些哄娘哄老子的顽皮鬼,怀不住,还没得平白伤了身子!”
顾杏娘悖然变色,沐二郎心下也开始微微着慌。观得夫妻俩的脸色,一旁的大曾氏禁不住暗自琢磨。
眼看闹下去收不住场,最后大曾氏出来劝道:“别跟这昏道扯,待回去我寻人查查他的来历。”
第128章春困
回城后,沐二郎和顾杏娘接连三日没吃下几口饭,忧心冲冲的等着大曾氏来消息。
这三日,大曾氏除了调查那道士,还专程携礼去拜见了慧慈留在康西的联络人,此人就是小筐儿的干爹杜公公。杜公公是慧慈的得力干将,该知晓的事情他都知晓。既然大曾氏特意来问沐家大娘子的命格,想是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于是也没隐瞒,把主子判的命格一五一十讲出。
大曾氏心里恨得慌,怨大姐偏心,小妹的儿子不娶短命鬼,他的儿子就该娶吗。就算是个平妻,也是门亏本生意,更别说沐淳娘还是个命中无子的假媳妇。俗话说慧极必伤,果真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过于聪慧的人,活不长。
大曾氏心中有了数,好歹她不是个心思恶毒的,编了些话回去骗沐二郎夫妻。说那道士是个游方老骗子,身为道士却专爱守在庙门口寻那有钱的财主骗吃骗喝骗钱,让夫妻俩别多想,疯道纯粹是瞎白话来骗人的,为的是让他们施舍钱财破灾。
沐二郎连连点头,说老早就知他是骗子,桩桩事都在瞎蒙。
大曾氏眼神闪了闪,笑笑走了。
沐二郎心思沉重,顾杏娘却开了颜,并不知道她相公也着人去查了。
那道士是个游方的不假,但是专守在庙门口骗吃骗喝却是没影的事,大曾氏定是查出了什么才刻意隐瞒。她隐瞒,那就定是与胡萧两家无关。如此一来,八成疯道确实有些道行,能堪透命相……
半月后,大曾氏再次上沐宅来,打了半天太极,最后提出想用银子买皓齿膏的配方,沈家出本金专司生产,沐家干分五成纯利。
沐二郎皮笑肉不笑地推说方子尚未完善,等沐淳从京城回来后再说。
大曾氏当即就催,“哦,这样啊。那沐兄弟赶紧写信给淳娘,让她早日完善了。不满你,我已经试过水,榕州那些官太太为讨我手中仅剩的皓齿膏,什么花样儿都使出来了。这可跟香胰子不同,每人三顿饭吃完都要使的,想想一家子要用多少,会用得多快?全是银子啊。早一日,就多赚一日的银子。
沐兄弟是不是在给二娘子寻女学?康西最有名望的刘夫子就在童家,童太太大前天还专程跟我问起这皓齿膏的事,这刘夫子可不是前碧水县令太太,那可是有真本事的先生。眼年二娘子也快九岁了,属实该早些进学。”
“曾姐姐的话是没错,但是杏娘成日担心淳儿在京里过得好不好,不准她弄那些东西,免得被人说道。姐姐再急,也要等孩子回来先。钱财乃身为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哪就差了这几日。说起我这小女儿,那可真叫当爹的头疼,成日就没片刻工夫静得下来,童家那般人家怎敢叨扰。倒是不怕把她给拘傻了,就怕她这性子惹了祸。”
大曾氏闻言尴尬地笑了笑,再不好提这事。
半月后,肃州的沈林便收到了来自榕州的家书。
他一面吩咐大曾氏早日把方子拿到手,若应了那道士的批语,沐二郎明年就要西去,剩下那个脑子简单的顾氏,再大的家业也守不住,且不管沐家能不能一直干分五成利,他沈林最少能保证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去,不至于被人欺凌了去。
一面又为他那不长进的儿子寻媳妇,想让儿子早日断了念想,少伤些心。于是,瞧上了陈家的八娘子陈瑶。陈家的嫡女他沈家供不起,一个养在主母身边的庶女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