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
说:“不能。”
“嘉澍,你要走了吗?”
“我想我得去透透气。”
“嘉澍,方绿乔的事情你应该是清楚的对吧?”
“林馥蓁……”
“回答我。”表情固执,语气也是极度固执。
片刻,淡淡哼出:嗯。
点头,林馥蓁缓缓开口:“嘉澍,一旦你从这里离开,在我眼里将变成,你是为方绿乔离开,你也知道,我特别的讨厌方绿乔。”
“林馥蓁!”
“嘉澍,不能否认的是,这场婚礼是因为方绿乔才中途终止。”
“不要蛮不讲理。”
“可那就是一个事实,嘉澍。”她说,“如果没有方绿乔的事情,我想也许现在婚礼已经圆满结束了,你不是来到婚礼现场了吗,来到婚礼现场穿上结婚礼服,就意味着这场婚礼得到你的承认。”
“林馥蓁,你真的是……”
“像一头蛮牛对吧?”看着她。
“而且还是一头极度自私的蛮牛。”
真不客气。
“嘉澍,我们一样的自私。”
他深深看着她,逐渐地,眼眸底下泛起淡淡的浮光:“对,我们一样的自私。”
她还穿着婚纱,他还穿着礼服,不远处是他们的婚现场礼。
她若干头发落在脸上,他和往日一样,细细帮忙整理,她的头发似乎对于小法兰西有种特殊的偏爱,到了他手里总是服服帖帖的。
片刻功夫,一张脸干干净净。
捧着她的脸,亲吻她额头,再次——
和她说着“小画眉,我只是需要喘口气。”,说着“小画眉,最近你因为婚礼的事情忙坏了吧,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我保证,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说着“我们以后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婚礼,到时,我会尝试去喜欢去接受孩子。”
嘉澍又在骗人了,为了能快点离开这里,他把她都当成孩子来哄了。
他还想再说骗人的话。
“嘉澍,别说了。”
“好,我不说。”
“嘉澍,你可以走了,婚礼剩下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婚礼是由我开始,自然由我来结束。”
“小画眉……”
“你走吧,但是,记住,”机械性重复之前话:“一旦你从这里离开,在我眼里将变成,你是为方绿乔离开。”
他开始发笑,笑着说:“林馥蓁,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嘉澍,一旦你从这里离开,在我眼里将变成,你是为方绿乔离开的。”直直看着他,像怕他听得不够清楚,一直说一直说着。
终于,他烦了。
手指着她:“林馥蓁,你是个小疯子。”
闭上了嘴。
指着她的手挥向天空,姿态狂肆。
“林馥蓁,我受过你了,现在,如你所愿,现在我就走,马上走!离开这里,叫上一辆计程车,让计程车司机把我带到那家中餐馆门口,我会告诉那些人,警察先生,我是连嘉澍,我想你们应该听说过我,那家中餐馆其中一名服务生是我认识的女孩,我十分关心她的安危,我来是想知道,这里有没有希望我帮忙的事情,对了,听说你们的直升机驾驶员不在岗位,我上个月刚拿到飞行执照,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没问题。”
连嘉澍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是一口气。
话说得井井有条,这很难不让人做出联想:也许,打从一开始,这个想法就存在于他心里,顺着心里的想法,一气呵成。
即使在这样的时刻,林馥蓁还是因为连嘉澍这样的一番话妒火中烧着。
明明,理想中,她要很酷的送走他。
熊熊燃烧的嫉妒使得林馥蓁那句“连嘉澍,你是一个骗子”脱口而出。
手指向他:“连嘉澍,不仅你受够了我,我也受够了你,你是一个骗子,你骗了我,你一直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迎着她的眼睛。
“你骗我……”所有所有的话在他冰冷的眼神下,宛如忽然遭遇冰封。
明明,想象中,不是这个样子的,起码不能像琳达的朋友们那样,分手后各自说彼此的坏话。
她是小画眉,他是小法兰西,他们一起玩了十年。
却步,紧咬牙关,指向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而他迎着她的手指,深深看着她。
就那么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想用这一眼来记住她,又想用这一眼来忘却她。
“林馥蓁。”
这一次颤抖的是心。
他嗓音低沉:“我期待过你,有那么一个晚上我遇到二十岁来最让我难受的事情,我登上我们很久以前的邮箱。”
“我在海边等你,只要在午夜来临之前她出现,从此以后,我会为她做很多很多傻气的事情,可你没出现,你没有给我在你面前做傻事的机会,那个晚上,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另外一个女孩,她陪伴我度过二十年来最为艰难的时刻。”
原来……原来是这样。
现在,之前她所想不通的事情统统得到理解。
所以,他穿上那女孩织给他的毛衣,所以,一向对献爱心没什么兴趣的人应那女孩的要求去看望那个孩子。
这一切很好理解。
他的声线暗淡得宛如即将坠落于海底的最后一缕光:“林馥蓁,那一晚,你没来。”
不,嘉澍,你错了,那一晚……
手垂落,闭上眼睛,一句话的事情。
可她就是紧紧闭着嘴,不让自己说出口。
二十岁,真是操蛋人生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