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速度衰老,老到——几乎只能剩下那恍若死去一般的肌肤模样——他十岁!才十岁!
妖鸾在那个崖底——他称之为死人崖——或者该说是,他的先辈们,是这样称呼这里的。
因为他所在的那个地方,经常会有人落下,而那落下的人里面,都是要么死去,要么便是即将死去的。
而他生活在一个山洞里,那山洞很深,里面又有好些个不同大小的洞,在其中好多间里面,有很多的书,还有很多笔迹不一的字迹,惊恐于自身的变化,妖鸾埋首在那些文字里,试图寻找到自己这样的理由,所幸的是,那丢掉他的人,曾教过他文字,而渐渐的,他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大致前因后果: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是他们妖族某一任的族长大人,而目的,则是平息一个扭曲而可怖的灵魂。
他记得自己看到那最先的文字上记载了他们妖族的起源,说是上古时期遗留下的仅剩的一只带有神族血液的族群,区别于寻常人之外,他们能点石成金,化沙成塔,捏土成兵等等,不一而言。
而他们的这种能力,被当时的统治者知晓,派了大量的兵马追捕,直到他们最后逃到一个地方,布下咒阵,让外界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才终得平静!
但是,这样的平静却没有多少年,便因为族内一个高级的巫师——当初那些人,便是以巫师之名为称呼他们的——那个巫师,爱上了一位外界的女子,却不得其所爱,死去的怨恨遗留在人世间,聚集了无数与他一般悲惨死去的可怜灵魂,幻化成了一个力量极其庞大的咒灵!
为了压制,也为了族人,当初的那位族长与那咒灵大斗一场以后,达成一条协议:以三十年为限,每三十年便将族内最漂亮的男孩子当做祭品献给那咒灵!
而,第一位成为这祭品的,便是那位族长本身。
胸口憋闷的气让妖鸾感觉若再不浮出水面,或者便会死去。
便‘噗’的一声,自水底钻出来!
一摇脑袋,摆了摆湿漉漉的长发,露出一张极是诱惑,却也极,年轻的面孔来——
成为祭品的少年们,便会在极快的时间里,失去青春鲜美的**,幻化成极其可怖的苍老模样——十岁的他,却有了或者比这世上最老的人,还要苍老和可怕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想过死去——如果要伴着那样可怕的样子,活过三十年——活过三十年的时间——还不如死去的好!
可在那些笔迹不一的文字里,有过一串串的自杀方案,无一成型——似乎,在献祭了青春与美貌以后,便是连死亡,也无法自由控制了。
更有甚者,那些与他一般的可怜虫们,竟曾还有人想要从那些被丢到这山崖下面,苟延残喘了最后一口气的人身上寻求快乐——想办法去救他们!
因为那文字里,说得最多的,竟不是对失去的怨恨,而是寂寞。
因为寂寞,所以曾有人拼死拼活想要救下那落下的死尸——或者有那么一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可,没有!
哪怕在成堆的书籍里,有这个世界上最全的医书!
那个可怜的,第一个祭品,或者便想到过自己一世的凄苦,于是带来了无数随便拿出一个便能引起一场风波的东西——绝世的医书、功夫、各种冶炼方法…
可最终的结果,亦不过是三十年的孤单寂寞。
小小的,却苍老的他,不死心的决定习得那里面书籍里所有记载的武功,他苦练苦练苦练——可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那里!
他沮丧,失望,绝望,愤怒,彷徨——
却忽然望见那山洞不远处堆积而成的尸骨堆里,竟有两个活物!
而,其中的她——竟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苍老了的肌肤,几乎耷拉了在眼睛里的上眼皮,只在这一个刹那,便焕发出了或者是他这一世最灿烂的颜色!
那年,妖鸾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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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游站在城门上,手中拎着那软不拉几的孩子,几乎是以恐吓的方式在嘶吼着逼人退兵,半丝也没有发现自己手中这本该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东西,竟然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的露出那两只大大的酒窝,好奇得望着她!
直到暂时休兵,束游这才将被自己拎了好半天的孩子,预备交给一旁的将士,却不查那软趴趴的小东西在她就手递给旁人的时候忽然之间张开嘴,使劲儿的哭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将这小东西给摔了到地上!
而她一伸手抓紧,这小东西便停了哭声,若她又要递出去,这孩子便又会大声的哭喊起来——
四周的人看得的一阵沉默,半晌,“呃,军师,这孩子,你先带带吧,她似乎——”
束游一个瞪视,让陶李言禁了音,可心里头却嘀咕:这会儿便就只剩下她一个,或者还能说说话的,岳零与佟成西二人皆因为受伤而被抬下去交给军医处理了,偏——
束游没辙,只得将这似乎赖上她了的小东西又拎到了自己眼前——与贞离给她生的那个有她模样的小东西不一样,呃,那个大一些,但是,主要不同的却是这个,似乎小了很多,又软又小又脆弱的样子,让她竟觉得若真惹得她哭,也是件很恼人的事情了。
可她心头这般想着,这小娃娃却半点不买账,似乎在生气她要将她给了旁人似的,一拎着她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