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有老婆有女儿,不然真要被这小子酸死。
“大哥,我只有你和戴叔两个亲人,我想在婚礼的时候,看见我的亲人都亲亲热热的……”
戴琛算是明白这小子想做什么了,他这半天又是卖蠢卖萌,又是炫耀未婚妻,还一反常态地拼命拍他的马屁,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这件事。
“你别说了,”戴琛拍拍景坚:“我听你的,其实我早就没事了,只是面子上下不来而已。”
景坚立即高兴得抓住他:“那,明天去戴叔那儿吃饭?”
戴琛被他抓得生疼,一把拍开他的爪子:“就晓得吃,我爸都快被你们小两口吃穷了吧!”
一边开着玩笑,戴琛镜片后的眼底却有些潮湿,他转过头去不看景坚:“知道你要去找你那对象,赶快滚蛋罢。”
……
戴国梁家的厨房里。
林子矜做饭,戴国梁在她身边团团乱转,放下洗了一半的青菜去抽虾线,抽了一半又想起藕还没切,又急急忙忙地扔下虾去切藕。
林子矜被他搅和得晕头转向,终于忍受不了,推着老头子出去:“戴叔,您就别添乱了成嘛,您不帮忙,咱们中午还能吃上饭,您再帮一会儿,这饭可就吃不上了。”
戴国梁被她推着往外走,脸上笑呵呵的:“好好好,我不给你添乱,我去找茶叶,小琛爱喝毛尖,我记得柜子里还有点。”
老头子出去了,林子矜总算松了口气,赶紧洗菜切菜做饭。
前面院门开了,景坚和戴琛提着几样时鲜水果进了门,景坚把钥匙随手塞在戴琛衣袋里:“这是家门和院门钥匙,你拿着。”
戴琛没作声,隔着衣袋摸了摸,钥匙硬梆梆的,在衣袋里凸出一个形状,隔着薄薄的衣料,入手似乎有些灼热。
已经有很多年,他再也没拿过父亲家里的钥匙,开始时温雅曾经想尽办法,想要把钥匙从他里拿回去,后来,当温雅举报了父亲,父亲在造反派面前还护着她的时候,戴琛主动把钥匙还给了她。
现在,戴国梁又回来了,在事业上更进一步,任温雅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再回到他的身边。
戴国梁没和温雅吵架,甚至没有斥责她一句,只是从来没有理睬过她。
随着年岁渐长,戴琛也渐渐明白,有时候,在恶势力面前维护另一个人,未必是因为有多深的爱,仅仅是因为做人的底线。
温雅可以出于各种原因和目的举报戴国梁,可戴国梁却不愿昧着良心举报她,给她罗织莫须有的罪名。
不是不能或不忍,只是不屑。
两人进了北房,老头子正抱着茶叶罐子出来,迎面看见两个儿子,快六十岁的人了,立刻就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地笑。
笑容里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讨好。
景坚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世上,永远都是父母爱子女更多些,真要杠上了,先低头的永远都是当父母的。
戴国梁把茶叶罐放下,急急忙忙去拿暖水瓶,戴琛上前一步拦住他:“爸,你坐着,我自己来。”
老头子登时就不会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景坚把水果往桌上一撂,丢下一句“我去给我媳妇帮忙”,转头就出了门。
屋子里只留下父子俩。
戴琛找到茶杯,给自己和父亲沏了茶,在袅袅的水雾中,看着对面穿衣镜里的父亲。
老头子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嘴角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此刻他坐在沙发上,规矩得像个孩子。
戴琛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老花眼镜上。
镜片磨损得厉害,老花镜的一条腿有点歪,用白色的胶布缠着。
戴国梁见儿子的眼光,有点讪讪地笑着,把它放在茶几下面他看不见的地方:“上次不小心摔了一跤,把镜腿碰坏了,一直说配个新的,就是没时间。”
“没事吧?”
“没事,”戴国梁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儿子说什么:“浇花的时候踩空了。”
沉默了一会儿,戴琛忽然说:“爸,你请个家政服务员吧。”
老戴摆摆手:“不用了,一个人也挺好的,家里没有多少活,平时吃饭有单位食堂。”
可能感觉到儿子的关心,顿了顿,老头子小心翼翼地打算解释:“小琛,以前的事……”
戴琛没让他爸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爸,过去的就过去了,过几天我带小婉娘俩来看您。”
“哎,好,好!”戴国梁忍不住老泪长流:“好好好!”
除了好字,他再说不出别的,儿子回来了,儿媳和孙女也马上就要来看他,他的家,又回来了。
男人之间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很别扭,戴琛见老戴流泪,也只是把纸巾向他那边推了推:“下次休息的时候,就带她们来,小婉总是担心您的身体,叮当也常问爷爷怎么样了。”
只是他不许她们来。
门外传来林子矜的笑声,景坚走过来帮她撩开帘子,林子矜端着一托盘菜走了进来。
桌上的菜全都是戴琛爱吃的,景坚看看林子矜,一脸的不忿:“媳妇,你这也太不公平了,买菜的时候就没想过我爱吃什么?”
“这可怪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