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想睡懒觉都不行了。”
这倒是的,沈清月嫁去张家之后,钱氏给她定了许多规矩,早起请安的时辰很早,夜里回院子的时间又晚,一整年下来,少有睡懒觉的时候。在沈家的日子虽然过的孤单寂寞,去了张家却算得上是折磨!
沈世兴自顾用膳,沈清月熟练地在旁伺候,她的目光晦暗不明。
前一世荷包的事情发生之后,沈清月颜面大失,但她还傻乎乎地以为,张轩德在老夫人面前维护了她,一切都是意外泄露的,便在沈清妍的撺掇下,更加一心想嫁给张轩德。
吴氏正好打算顺水推舟,想将她嫁去张家。沈清月欣然同意——她不同意,吴氏也还是会暗地里撮合这件事。
但吴氏没想到钱氏会不同意,等钱氏找来沈家的时候,吴氏安插在二门上的人,及时禀了她,才压下了这件事。
后来吴氏见亲事不成,又怕事情闹开,便主动去老夫人面前坦白,将责任全部推卸到沈清月身上,又装作一副苦口婆心却无法规劝继女的样子,倒是担上了个“良母”之名。
沈清月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晓得老夫人知道她想嫁去张家的事之后,又要罚她,等她跪完祠堂出来,这件事便已经处理好了,她和张轩德的亲事也搁置下了。
直到两个月后,张家人竟主动提亲,她才真正地跟张轩德定下了亲事。
沈清月掐算着时间,如果吴氏今日清早是去了张家,钱氏差不多也该来了,她若主撞上去,钱氏只会骂的更难听,看吴氏还如何将事情瞒下来!
沈世兴正好用完了膳,沈清月要收起碗,他连忙阻止说:“留给下人做吧。”
沈清月收回手,请求道:“老夫人送女儿缂丝尺头,女儿还未谢过老夫人,父亲能不能……陪女儿一起去?”
沈世兴看向沈清月,他知道老夫人一直待她冷淡,所以她也是怕去见老夫人的罢。
他看着女儿的眼睛出了会儿神,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好像藏着许多不肯诉说的心事,沈世兴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了解女儿了,他想起了老夫人的话,心里愧疚更多,他顿了顿,道:“好。”
父女二人一道去永宁堂给老夫人请安。
从万勤轩到永宁堂,正好要经过二门,若运气好,恰好能撞上。
沈清月掐的时间很准,她和沈世兴快到二门的时候,便听到了吵闹声,仔细分辨,可不就是钱氏同门房婆子吵架的声音么!
钱氏拔高音量道:“我可是你家大夫人的表妹,怎么,沈家门槛高了,连亲戚也不许进了?!”
拦下钱氏的是吴氏的人,那婆子已经派了人去给吴氏传话,她诚惶诚恐地安抚着钱氏,道:“夫人说的哪里的话,奴婢不是请您稍稍坐一坐么,这二门上没有人看着,最好还是等大夫人的丫鬟来了,亲自领您去院子的好。”
钱氏瞪着婆子,道:“我来沈家多少次了,这回你竟将我挡在门外?!”
二门上声音十足地大。
沈世兴与沈清月二人比肩走到二门前站住了,钱氏一见沈清月,就像猫儿见了老鼠,竟然冲了进来,指着她便破口大骂:“不要脸的小蹄子,竟这般恨嫁!私送了荷包我儿荷包算计他,又死皮赖脸着要嫁来我张家,怎么,你沈清月是嫁不出去了么!有娘生没有娘养的东西!”
沈世兴还从未见过这样胡搅蛮缠、胡编乱造的泼妇,他气得胡子发颤,面色铁青地看着钱氏,斥道:“住口!”
沈清月并不与钱氏正面交锋,她默默后退了一步,躲在沈世兴的身后,扯着他的袖子道:“爹……”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一声直入沈世兴心底,他越发恼了,居高临下地看着钱氏,道:“你这泼妇,这般辱骂冤枉我儿!你是张家夫人么!”
钱氏不依不饶,叉腰吵的更加厉害。
二门人来人往的地方,府里近些时可要热闹一段时间了。
沈世兴憋红了脸,并着两指,直指钱氏,道:“你快给我住口!”又转头吩咐二门上的婆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人来!”
沈清月叹气,原来父亲并不怎么会吵架……
这边闹的正厉害,二门外两边甬道上来了许多人,沈清月往两个方向一看,左手边吴氏风风火火地赶来,身后跟着她院子里的丫鬟和二门上的丫鬟,右手边老夫人和大夫人柳氏带着一众丫鬟来了。
二门上呼啦啦聚集了二十多人,阵势大的吓人。
老夫人穿着马面裙,头戴抹额,庄重严肃地看着众人,先训了二门上的下人,道:“都吵闹什么,成何体统!”她又板着脸同钱氏道:“张夫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偏要在沈家门口大闹!”
也不嫌失了身份!
沈老夫人到底是长辈,钱氏消停了几分,却狠狠地剜了沈清月和吴氏一眼。
柳氏连忙过去打圆场,说了几句周旋的话,便领着钱氏一道去了永宁堂。
沈世兴和沈清月父女俩无端受了一顿骂,便自觉跟上,吴氏僵着四肢,浑身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