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铁河,我们,别再这样下去了……”轻轻的,她带着鼻音,说出了这句话。
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
这样的互相伤害,绝非她所愿。
“景自端!”
“我们……”
“顾惟仁,还是邱潇潇?”他截住了她的话,松开了她,只是直盯着她的眼睛。就是这一瞬间,他变得冷酷。
她默默的、默默的看着他,这一眼,似乎有万年之久。
“你回答我。”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他一下。
冷不丁的,他被推了一个趔趄。
他呆了一下,“景自端!”
她一言不发,迅速的冲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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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十五)
他追出去,她跑的很快。
追到楼梯口,她人已经下去了;他怔了一下,他好像,从来也没见她跑起来似的——还能跑的这样快!拖鞋,噼里啪啦的击打着楼梯和地板;她的长发,边缘的发卷儿都飘了起来。
“景自端,你站住!”他大吼。
她很快的穿过大厅,从门口的钥匙碗里胡乱的抓了一把钥匙,便出了大门。她慌乱的摁着钥匙,前庭停着的是佟铁河的车子。她丝毫顾不得多想,只是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车子。
就佟铁河看到。他跨着大步去到车前,就在他要拉开车门的一刹那,她一踩油门,车子便弹了出去。
佟铁河被那股气流冲了一下,往旁边一闪,自端开着他的车子已经绝尘而去。他站在那里,双手抬起来,对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声的叫道:“景自端你给我回来!”
他喘着粗气。
堙她就这么开着车子出去了,是太危险的事情。
他听到她急刹车的声音,知道她已经到了大门口……车刹的那么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利声音,隔着老远,听的清清楚楚。
他的心猛跳,紧跑两步,在卵石路上,跑过弯道,眼睁睁的看着大门敞开,车子像一缕幽魂一样,飘出了大门……他站住,嘴里吐出一连串的诅咒,急忙返回家里,急切间,他又记不清门上的密码了……该死的!
该死的!
他猛按门铃。
很快的,陈阿姨来给他开了门,他只侧了一下身子,没有说一个字,便急匆匆的上楼去。
陈阿姨披着外衣,看看外面的天,再看看时间。距天亮还有段时间——铁河,刚刚进来的时候那表情简直吓人,门厅里灯光不算强,看得清他的黑脸膛,还有冒火星的眸子——陈阿姨舒了口气,站在大厅里,过了一会儿,听到车库门开启。她往落地窗前去,只见铁河换了辆车子,从西侧车道上开走了。
陈阿姨拉了拉外衣。
她的睡眠轻浅,有点儿动静就醒。铁河和自端回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今天回来的有点儿晚。她每日里一般都是要等到他们两个都回家来,才能睡着的。过了不很久,她还只是朦朦胧胧间,就听到楼梯响,外面车子也响……她清醒了,隐隐约约的,听得到小铁在叫什么,距离太远,隔着几道门呢,她听不真切;她猜着,是不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如果是这样,她是要当做没听到的,可是小铁竟然按了门铃。
她想到这里,皱皱眉。小铁,总记不得门上的密码。真是奇怪。那么好记,她这个年纪,都记得熟,他怎么会忘呢……当初设密码的时候,是她和阿端商量的。阿端说了个数字,她就笑了,说这个密码怎么行,稍微熟一点儿的都知道——不说别的,在咱们家工作几天的,可能也会晓得,换一个换一个。阿端想了想,说就是这个吧,好记,何况又不是真的指望这个挡贼——也是。不过她还是小心,每隔一段时间,会把那六个数字换一下顺序。
她和阿端从来没弄错过。
。
就只有小铁,他会被挡在门外。喝醉了回家的时候不用提了,根本是胡搅蛮缠,只会找麻烦;就是没喝酒,在门外摁半天键进不来门也常有——偏生脾气又急,总不耐烦多来几遍。阿端是知道他这个毛病,知道他回来,会提前替他开门……
她有时候是想,小铁是不是故意的?可又总是打消这个猜测,他应该不会;小铁不是那种孩子,虽然有些习惯是矫情,也爱折腾,但多数时候,还是好的。就是……
她叹了口气,知道今晚她是睡不着了,得找点儿活干。
她走进厨房去,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保鲜盒,里面是一条新鲜的鱼。小铁每天早上的粥也是个小工程。她一边片着鱼肉,一边想:这回她休假回来,就觉得这两个孩子的气氛有点儿怪怪的;只有十来天,看着阿端洗米做饭,已经有纹有路;可她回来的头天晚上,他们俩好像就起了争执;小铁接着出差,竟然几天不回家,也不吭声,阿端情绪低落的好像什么似的,整个人显得病恹恹的……如今这大半夜的,竟然跑出去一个,追出去一个……她皱着眉,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摸不准。不过,好像坏事比好事多的样子。
陈阿姨叹了口气。
她真是在这家工作的有点儿久了。就该退休了,他们说着舍不得她,她心里也还真是舍不得退。就为着这俩孩子爱吃她做的东西,她心里总是美滋滋的。不说别的了,难得的就是日积月累的这感情;而且她还有个很小的愿望……她抬手蹭了一下眉。想起佟夫人昨天特地给她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