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他们一起去上了。
上课的地方在市区,一栋大厦的八层。培训班开在这里,其实很不科学,市区里的机动车辆密集,排出的尾气中含有大量的一氧化碳、铅、氮和硫的氧化物,还有肉眼看不到的粉尘颗粒,里面含有的那些个毒的元素及物质,这都是腾椿语的隐患。
他第一次来这里,就皱紧了眉头:“老婆,你以后想上课,我们请人去家里上课吧,这里不怎么卫生。”
辛博琪撇撇嘴,小声嘟囔着,“你那眼睛是显微镜啊,什么都看得到。”她也只是小声嘟囔,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也知道了,腾椿语这样都是为她好。
当他们第一次出现在课堂上的时候,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明显的羡慕和嫉妒。他们确实引人注目。老婆恬静美丽,隆起的肚子,宣告了他们的幸福,老公帅气逼人,一身休闲装,穿的也是英姿飒爽,他对妻子的那种呵护备至,更是让人嫉妒。
这培训班不是第一次开了,以往也有不少老公陪着一起上课的,陪着来一次不算什么,难得的是每次都陪着一起来,男人们大多耐心都不好。刚开始是听歌新鲜,后来听这些还不如听音乐剧来的有乐子。
老师还没来,他们先找了位子坐下,左边坐了一位太太,年纪大概三十多,她见到辛博琪的时候有礼貌的笑了笑,辛博琪也回以微笑。
“哎呦。”那位太太叫了一声。
“怎么了?”辛博琪紧张的问她。
太太摇头笑了,“我的小家伙踢我呢。
“踢你?”辛博琪疑惑又羡慕的看着她,她知道那是胎动,听说四个多月的时候就会有胎动了,可她至今都没感觉到。
“嗯,你的还没有动过?”
辛博琪淡笑着摇头,神色有些失落。
太太摸着她的肚子,“你的小家伙很疼你呢,怕你辛苦,所以一直没动,你别着急,慢慢会有的。你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辛博琪扁扁嘴,能不失望么,她到现在还没感觉到胎动,没感觉到她孩子的存在。
腾椿语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说道:“咱们儿子这是深沉,不喜欢动。”
“呀!才四个月?我还以为五个多月了呢。”太太讪讪的笑了。
要说辛博琪这肚子,着实是大的惊人,让她自己都害怕,才四个月而已,怎么就这么惊人了呢?就跟个气球一样,仿佛一下子被吹大了。
正说着,老师来了,说笑几句,就开始了今天的课程。辛博琪这属于插班生,要不是她学费交得多,老师也不会收她。她起初听得很认真,到了后来她就一直在精神溜号,看那些孕妇的肚子,倒是腾椿语更为认真,有些地方还借了本子记下来。辛博琪怀着一次孕,腾椿语以后就能编写一本关于孕妇的书了。
“琪琪,你先坐一会儿,我有几个问题去问问老师,你别乱跑知道吗?也别乱动,乖一点,问完了,我们就回家吃饭。”腾椿语细细地叮嘱着。
“嗯,好,你去吧。”她乖巧的应着,最近她乖了很多,腾椿语一直夸她模范准妈妈。
她百无聊赖的翻看腾椿语记的笔记,他的字也还能入眼,工工整整的,有菱角,力度苍劲,瘦瘦的字,有些地方圈圈点点的,有的勾了对号,她呵呵的笑了,眸光流转,瞥向了教室的墙壁,挂了很多婴儿的孕妇的图片,正中央是一面巨大的镜子,给人们看姿态用的。
教室的另外三面,都是玻璃环绕的,镜子直接照射了外面的情形。
她无意的瞥了一眼,镜子里闪过了一个身影,高高瘦瘦的,他神上仿佛有一种忧郁的气质,淡淡的哀伤,像是古欧洲的贵族,夹杂了贵气,与疏离的感觉。她的心猛然一紧,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刚才的那个影像又不见了,是她眼花?可刚才镜子里那带了哀伤的笑靥,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脑子里,那些过往的记忆,被翻了出来,是他,一定是他回来了!
辛博琪仓皇起身,追了出去,走廊里人来人往,她来回的转身,眼睛四处搜寻着,却没再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周围的人声忽然嘈杂起来,她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猛然有人拍她的肩膀,辛博琪兴奋的转身,脚下没注意,差一点摔倒,幸好被人及时的抱住,“老婆,你没事吧?”
是腾椿语,她微笑着摇头。
“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色都苍白了。出什么事了,你这么慌张的跑出来,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没理我。”
“真的没事。都好了吗?”
“嗯,问好了。”
“那我们回家吧。”辛博琪主动挽上了腾椿语的胳膊。
等电梯的人很多,腾椿语怕挤着他老婆,所以等了下一座电梯。
走廊里安静下来,她隐约听到钢琴的声音,她对钢琴一直敏感,越是敏感的东西,记得越是清楚,她呆愣住,这琴声她再熟悉不过,她刚才真的没有看错,是他回来了。
“琪琪你去哪里?!”
辛博琪循着声音跑去,腾椿语连忙追她。
一间跟他们刚才上课的教室差不多的房间,里面坐了十几个学生,她们的同一特点就是都大着肚子,听得全神贯注,讲台的正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背对着辛博琪他们坐着。
他谈了一段,收了音,孕妇们还回味在琴声之中。
“舒伯特的小夜曲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之一,让人心情舒畅,我个人觉得,很适合孕妇听。”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