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斌凑前细看,原来是乔立维的客户关系报告。
她摇头,”没有,我从来没有收过乔利维的任何报告。”
这是谭斌对乔利维最不满的地方。除去一些敏感和保密信息,谭斌所有关于投标的邮件和报告,是向整个投标团队公开的。她相信,信息公开与共享,是维持团队凝聚力的重要方式。但乔利维的报告,她却看不到。
大概她没能隐藏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暴露在脸上,刘秉康看着她笑一笑,”整体的rrelship,大家做的都不错,但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问你。”
谭斌立刻支起耳朵,凝神聆听。
”利维说,做respss的时候,你选了田军和陈裕泰,这两个人是出名的难缠,而你的长项在工程部和设备部,为什么反而选他们?”
谭斌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屏幕,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措辞。乔利维在背后扎针,是意料之内的事。她只是踌躇,此刻该不该说实话。想一想,觉得对刘秉康,还是应该实话实说。
谭斌放下纸杯,态度相当严肃,”我是r,要对集采的最后结果负责。而n,我别无选择。至于陈裕泰先生,我觉得短时期内说服一个成年人放弃他的成见,几乎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我选他,是想让其他人,不要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刘秉康仿佛有点意外,抬起眼睛。
”bowen和利维都坚持,一个客户不能放弃。我尊重他们的意见,但对自己的看法依然保留。二十八十原则说得很清楚,百分之八十的利益,是百分之二十的r给我们带来的。中国的老话也说,有舍才能有得……”
刘秉康失笑,长长叹一口气,”行了,我明白了。先放下这件事,我们来reviees。”
时间又逼近季度末,销售目标的完成情况,再次成为每一个销售总监头上的紧箍咒。谭斌马上感到头疼。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开始无声振动。是一个北京的市话,非常陌生,谭斌伸手挂断。
刚打开自己的电脑,那个号码又顽强地拨进来,按了,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嗡嗡振动。谭斌几乎恼羞成怒。
刘秉康只好说:”你先接电话吧。”
谭斌抱歉地笑笑,站起来走到一边。
电话里是个陌生的女声:”是小谭吗?我是黄槿。”
黄槿?谭斌快速在记忆中搜寻一遍,一无所获,顿时有点不耐烦,”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您是……”
”我是沈培的朋友。你们夏天来过我们家,昌平,还记得吗?”
昌平别墅里秀丽好客的女主人形象,一下子浮现谭斌眼前,她恍然,”哦,你是黄姐?”
”是我。”
”黄姐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在沈培的父母处,你现在能来一趟吗?我告诉你地址。”
谭斌感觉诧异,却隐约有点不详的预感,”我正在开会,请问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开完会?”
黄槿显得焦躁不安,”你最好马上来,小谭,沈培出事了!”
周围的声音从谭斌耳边消失了,她死死攥着手机,双腿开始发抖。
””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谭斌抬起头,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对……对不起,kenny,家里出了事,我要马上回去……”
她不记得是如何跌跌撞撞把车开到了后海附近。按照黄槿给的地址,车倒进一条幽深的胡同。外面看着毫不起眼,但尽头处别有洞天。
清水脊的门楼,方砖墁地,整整齐齐一座四合院。院内古槐蔽日,苔痕侵阶,格局轩敞明亮,却静悄悄不闻人声。
黄槿站在大门外,看到谭斌出现,立刻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把她引进客厅。客厅正中的沙发上,早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看她进来,马上站起来,其余两人却岿然不动。
凭着多年的职业习惯,谭斌只扫了一眼,便大致辨别出几个人的身份。三个人都穿着便装,却掩不住身上特殊的彪悍气质。坐着的两人,一老一少,脸颊上各有两团红晕,这是常年外勤风吹日晒的痕迹,就是俗称的”高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