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不少,但只有这两位是我的授业恩师。”
杨逍自幼行遍天下,见多识广,自恃没有不知道的势力门派,却从未听说红袖神尼与无嗔大师之名。就连小寒山、药王庄这两个名字,听起来也陌生至极,明显并不出名。他再三思索,仍然毫无头绪,冷笑道:“看来杨某见识短浅,竟从没听过这两位佛门高人。”
苏夜放声大笑,说道:“没听说就对了。你若听说过他们两位,便能看到我目瞪口呆的蠢样。他们均不在这世上,你不必费心打听。”
她说“不在这世上”,杨逍自然以为她这两位师父已经过世,终于神情稍霁,向她拱了拱手,道:“是我多有得罪。苏龙头,你以女子之身,收服江南诸多帮派,建立偌大基业,的确不愧龙头之名。我明教阳教主顶天立地,教中有四法王、五散人,均为当世豪杰。若你率众肯加入明教,那么世上更无可惧之人,只怕武当少林也要退避三舍。”
他起初还有些许尴尬,后来越说越顺畅,语气也极为诚恳,居然已把个人恩怨抛到一边,诚心正意地邀她加入明教。
至此,苏夜终于拿他当个人物,肃容以对,缓缓道:“杨兄,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我统率长江水道,辖制万余帮众,雄踞江南,本就不怕任何人,怎会甘心成为他人下属,听从阳教主的号令?不瞒你说,我还要请你为我带信给阳教主。”
杨逍绝非蠢人,早就知道她会拒绝,但开口一试,纵然不成功,也让苏夜记着明教的好处,以免日后相帮正教,与明教作对。因此,他并不失望,笑道:“哦?”
苏夜觉得只带口信,太不尊重对方,便笑道:“阳教主与武当张真人,少林空见神僧齐名,自然神功盖世,打遍天下无敌手。我这些年忙于帮会事务,无暇分心,如今总算稍有起色,便动了与前辈高人讨教武功的心思。且待我修书一封,就说我久仰明教教主大名,半年之内,必定远赴光明顶,向他讨教乾坤大挪移神功。”
杨逍脸色微变,不知她真有此意,还是“打上光明顶”的委婉说辞。苏夜正要详细解说,却咦了一声,转身望向这片林荫的入口。
红叶渡舵主杨挺走进林中,东张西望,一看苏夜真在这里,连忙走了过来。他狐疑地看了杨逍一眼,却不多问,只道:“湖主,武当俞二侠上门拜望。”
“武当俞二侠”指的是张三丰的二弟子俞莲舟,地位只次于张三丰本人和大师兄宋远桥,今年尚不到三十岁,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武当和十二连环坞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仇怨,不知俞莲舟为什么赶来求见。
苏夜大奇,心想今天必定利于出行,所以每个人都挑了同一天上门。问道:“他怎么知道我在红叶渡?”
杨挺答道:“俞二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重要事情告知湖主,要我帮忙传信。你老人家说过,遇到武当门下时,能客气就尽量客气些,所以我告诉他,湖主就在此地。俞二侠大喜,正在厅上等着。”
他顿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您要不要出去见他?”
苏夜大为无奈,失笑道:“你都说了我在这里,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
第六章
当今武林,武当掌门张三丰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数十年名垂宇内,无人可比。苏夜敬重他的为人,又知道武当弟子均行侠仗义,乐善好施,从无仗势欺人之事,才令下属不准得罪他们。
武当大弟子宋远桥掌管武当派门内事务,在张三丰隐退清修后,已成为实际上的主事者。二弟子俞莲舟职位不如师兄,但武功修为在师兄弟中最高。这两位足可以与普通门派的掌门、帮主平起平坐,所以苏夜一听俞莲舟到访,便打算亲自出面接待。
杨逍闲闲站在一旁,全然不知道什么叫“给人方便”,更不想知情识趣地离开。苏夜见杨挺大有好奇神色,无奈摇头,转身问道:“杨兄,你也想见俞二侠吗?”
若说杨逍在中原还有不敢撒野的地方,那必然是武当山紫霄宫。他本来无意招惹武当派,以免惹出张三丰,但俞莲舟正好在这里,见上一面也没什么,遂爽快地答道:“多谢龙头,杨某确有此意。只是……”
“只是什么?”
杨逍忽然一笑,神态潇洒至极,从容道:“我是明教里的重要人物,绝不肯藏头露尾,隐瞒自己的身份。若俞二侠问我是谁,我势必坦言相告,恐怕会引起贵帮和武当之间的误会。”
苏夜心知他言语厉害,此时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他刚听到俞莲舟的消息,便想埋下两派之间的嫌隙,暗指武当中人可能会干涉别的帮派。若非他品行不端,难以服众,恐怕阳顶天会默定他为下任教主,而非谢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十二连环坞与武当井水不犯河水,相信俞二侠不至于如此无礼。杨兄,请吧。”
张三丰自幼出家,但几个弟子都是俗世中人,从来不穿道袍。俞莲舟身着普通布衣,坐在水寨待客的大堂上。他容貌普通,身材高瘦,但眼神极为明亮,一见便知身负上乘内功。
他见杨舵主和苏夜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得知苏夜便是龙头老大时,脸上诧异之情一闪而逝,旋即平静自若,拱手道:“苏龙头。”
杨逍不知在什么时候暗运内力,将白衣沾染的泥土震落,又成了个全身雪白的翩翩佳公子。俞莲舟与苏夜见礼毕,又看向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