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娘子安。”门口值守的宫娥一福身,席兰薇睃她一眼:“宫正呢?”
“宫正女官去见景妃娘娘了。”那宫娥抬了抬眼,垂下后又道,“大概要很晚才能回来。”
听出她有挡驾的意思,席兰薇的面色也冷了下去,睇一睇她,又浅笑说:“那你也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那宫娥却是一福:“娘子恕罪。奴婢愚笨,不知。”
席兰薇微一凛,终是未多和她计较,只生硬道:“宫正若不在,我自己进去便是了。”
那宫女屏息退到一旁让道,果真没有再多拦她——如是当真不想让她见,从一开始便不会只有这么一个人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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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过门槛,便觉周身一冷,浑身一瑟间,清和上前扶了一把,想宽慰兰薇两句,自己的声音却也分明不稳:“娘子……”
兰薇拍一拍她的手示意无事,转而继续打量四处。眼前只有一条五六丈宽的过道,两旁皆是房间,能看得出离得近些的这些都是普通的牢房。宫里没什么大事,这些牢房基本都空着,偶有那么一两间有人而已。
“秋白清和留下,旁人都去外面守着。旁的嫔妃若来,不问原因,一概挡下。”席兰薇偏过头去,面容沉冷地吩咐道。待得其余宫女宦官皆施礼退出,才又接着提步往里行去。
安寂之中,一缕疾风声入耳,继而便是女子的惨呼。只是短促的一声,听上去有气无力,声音刚高了一点便戛然而止,显是没有力气接着喊下去了。
是从过道的那一端传来的。
席兰薇心惊得驻了足,一时连接着往前走的勇气都没有。接下来却又安静了一阵子,再然后,又一阵惨呼掀起,却不同于方才的转瞬即逝,已近沙哑的声音持续了许久,不绝于耳。
清和直想劝她别去了,找两个宦官把人带出来便是;秋白手心里也全是汗,面色微发了白。可二人都还未及开口,席兰薇便又提了步,疾步向里而去,她们便只剩了跟上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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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声在她们到之前就骤然停了,席兰薇又走了五六步,才在左手边的刑房中看见人。
除却简小霜,还有四个宦官在房中,两个审问两个动刑。
隔着木栅,席兰薇看到一盆凉水泼出去,急喝一声“住手”,在水声落定之后,房内再无声响。
房中四人俱是一僵,忙不迭地俯身见礼。席兰薇推门进去,目光在小霜的衣裙血迹上一扫,便惊得垂眸不敢再看,冷声吩咐:“放她下来。”
“婕妤娘子。”其中一人一拜,看似恭敬,声音却不冷不热,“臣等奉命而为,宫正司的事,娘子不要插手为好。”
此话一出,连清和也怒了,蹙着眉头道:“她是我漪容苑的人,你们抓来动刑,可问过婕妤娘子的意思么?”
抬手不许清和再多说,席兰薇瞧了眼方才说话的那宦官,淡声又问他:“我是不该插手宫正司的事,但毕竟是我宫里的人,我不得不问问,她一个入宫不过半年的宫女,能犯多大的罪,能劳宫正司隔过我这个婕妤直接审她!”
“婕妤娘子息怒。”那宦官声音一沉,缓缓道,“臣等听闻她有细作之嫌,才抓来一审。”
细作?
这答案倒是让席兰薇一怔,静了一静,又道:“何人的细作?”
“尚还不知。”那宦官恭敬道,“但从她身上,确是搜到了一本奏章。原该是只有陛下能看的,便是娘子吩咐由她送回宣室殿去,也不该在她回漪容苑时仍带在身上。”
一时竟说得她无言以对。
秋白听言眉头一皱,目光微转,看向他们搁在案桌上的东西。几步行去,秋白拿起桌上那本奏章轻一笑:“这个?”
那宦官抬头看了看,应说:“是。”
“这是我昨晚到了宣室殿看到收拾错了,这一本陛下还没有看过,所以让小霜拿着带回去。”秋白说着气笑,向那宦官踱了两步,涔涔而道,“你们眼线铺得倒是很广,我前一刻在宣室殿同小霜说了,你们后一步便能半道截人。怎的不连我也一起押来审?是认准了只与小霜一人有关,还是觉得我随娘子的时日久了,没那么容易屈打成招?”
秋白的话语始终轻缓,抑扬顿挫间却将情绪表达得分明。那宦官默了一默,似要开口解释,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席兰薇轻哼一声,再度出言道:“放她下来。”
口吻生硬,并不是商量。
“我是带了人来的,你们若不放,也会有人来放。我不知道是谁指使的你们,这笔账便只好记在宫正司头上。”
席兰薇冷言冷语的威胁让几人一悚。谁不知她现在最是得宠,她要将这笔账记在宫正司头上……
他们可不想为这个送了命。
方才答话那人先一叩首,其余三人也随之一叩首,继而一并起了身,前去打开扣在小霜手脚腕上的镣铐。小霜迷迷糊糊的,隐约知道席兰薇在房中,却哪还有见礼的力气,觉得腕上一松便不由自主地栽了下去,所幸秋白清和眼疾手快,扶住了没让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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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清和扶着小霜,四人一并向外行去。席兰薇将步子放得慢了许多,唯恐走得急了再伤到小霜。
“婕妤娘子……”小霜轻声而唤,兰薇转过身去,看她嘴唇翕动,不想她太费气力,便俯下|身去听。
断断续续的,听到小霜说了一句话:“婕妤娘子,这件事……不对……”
什么?
她怔了一怔,小霜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