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这是英雄难度美人关,被鸢才人拿捏住了。这么一听……陛下您想得很明白么!
倒还是……就这么按着鸢才人的心思做了?
“所以你想。”皇帝“笃笃”地轻敲了两声桌子,很认真地又道,“她要是当真不信——怎么能让她日后信得过朕呢?若只是作给朕看、想让朕循她的心思办事,日后怎么让她直说呢?”
两个问题抛了出来,问得袁叙再度发懵。合着在皇帝眼里,这才算是“哄住了”?!委实难了些……
不说别的,单说他是皇帝这一项,此两条便办不到。宫中嫔妃,说起来是皇帝的妾室,可更是君臣之别。他握着她们的荣宠生死、乃至身家性命,嫔妃们小心侍奉着是自然,哪敢什么都跟他说……
他这个“坦诚相对才算‘哄住了’”的要求,都赶上寻常夫妻了。
知道皇帝先前没这么待过谁,袁叙想拦上一拦让他知难而退,又实在没这胆子,最后答得模棱两可:“这个……陛下,臣一个宦官……哪懂这些……”
这件事里他真正懂了的,只能是后宫风向大概是要彻底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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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没从袁叙嘴里得着什么有用的答案,霍祁还是觉得轻松了许多。可算是自己向自己承认了那愈发分明的心思:在他心里,席兰薇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是从那美得惊人的一颦一笑开始、还是因为她那些循着蛛丝马迹猜背后故事的小心思,又或是因为她居然大着胆子跟刺客动手……到了今天,他可算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在动心了,甚至已发展到不愿看她有一点不快。
欣昭容很快着人回了话,说安排席兰薇住了漪容苑。霍祁一听,就知这不是随意安排,当真是席兰薇自己挑的。
长盈宫宫室不少,瞧着简单大方的有、看着华丽奢侈的也有,这漪容苑算是两头不沾,却又有点特殊。
不同于大多数宫室的后院栽花种草,漪容苑的后院大些,修了个小湖,湖上有廊亭曲折,颇是雅致。
并不知席兰薇喜好,霍祁只是觉得,那一处宫室确是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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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晚膳时分,皇帝在宫人上前询问可否传膳时径自起了身,笑意满满:“去漪容苑。”
席兰薇也恰好正用着晚膳,可是完全没料想皇帝会来,听得那一高声通禀时惊了一跳,搁下碗筷、拭净嘴唇前去迎驾。
她刚福下身去,霍祁便扶了她起来。眺了眼不远处的一桌佳肴,目光落在碗上放得有些分开的两支筷子上。明显放得匆忙,是他来得突然扰了她用膳。
悻笑一声,霍祁含歉一颌首,道:“迁宫总有劳累,不该这时候来扰你。”
其实只要提前知会一声便好……
席兰薇心下念叨着,颌首退到一旁让出道来。
皇帝踱步进去,席兰薇提步跟上,本以为要一同落座用膳,却见他没走两步便停下脚来,回过头来凝睇着她,面带思量。
席兰薇滞了一滞,颌首垂眸,平静地任由他打量。
“鸢才人。”霍祁语声沉沉地问她,“朕不想有人找你麻烦,着意吩咐瞒着你今日去宣室殿的事,景妃怎么知道的?”
☆、25质问
席兰薇惊了一跳。
决计不是景妃去宣室殿问的,如此直言相问未免太傻。可他却知道了、知道是她把消息透给了景妃。
她自有她的打算,但目下他来问她,她却无法解释,更不知在他眼里把此事想成了什么。
“朕知道你很会动心思。”他仍凝睇着她,“平日里猜事都不算。头一次,你让宫人把杜氏的责难传到了朕耳朵里——那事没什么不好,朕也不说什么;第二次,是今日你明显对杜氏不满——也无妨,朕肯信你是当真不快。但你有意把此事透个景妃,是为什么?”
被质问得浑身发冷。
席兰薇曾经就想过,后宫素来争得厉害,而如果在这些明争暗斗间,那九五之尊始终都看得明白、只是冷眼旁观着不闻不问,该是多么可怕的感觉。
现下他无异于在告诉她,事实就是如此,他什么都知道,后宫里没有什么伎俩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他走近她,不理会她已压制不住的惊慌,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感觉到她倏尔一栗。
“告诉朕原因。”他微一笑,清朗的声音带着两分蛊惑,“告诉朕原因,不管是为什么,朕恕你无罪。”
平缓温和的态度,直弄得席兰薇防心更重。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以为她要干什么?
以为她有多深的算计、宁可先恕她无罪也要把真话套出来么?
他是觉得她心思深,还是连带着觉得她席家在其中有所牵涉?
一面觉得自己多疑、一面又不得不警觉着,席兰薇羽睫一抬,缓缓露出了点笑意,继而目光落在他手上。
他会意抬起手搁在她面前,等着她写个原因给他。她手指在他手心里停了一停,写出来的却是一句不放心的追问:“当真恕臣妾无罪?”
“嘶……”他不快地吸了口凉气,“君无戏言。你再疑这个,朕不管你的嗓子了。”
威胁得正中软肋。席兰薇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走到案边,心中思量着轻重,提笔写道:“臣妾想验一验,杜美人是不是当真把孩子托付给景妃了。若是,景妃娘娘大约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护杜美人一把。”
“杜氏把孩子托付给景妃?”皇帝皱眉,“怎么这么说?”
“是景妃的母亲张夫人去找陛下说的情、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