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一心帮着福慧公主操办王子腾的婚事。
刘家重情重义,王家也不会亏待了刘氏女。王子腾亲到金陵迎亲,一路官船卫队护送,赫赫扬扬,做足了脸面排场,基本上够京中人八卦小半年了。
拜堂、宴客之流不在细说,王家正在风头上,来贺喜的宾客犹如天边繁星,多不胜数。许多夫人小姐第一次见王朔,总忍不住把眼神往王朔的身上瞟。只见王朔一副温婉闲适的模样,就是有一二小姐言语直白也没有生气,实在不像是那种能敲闻登鼓,勇斗刺客的人。从面上看起来不是个异类,闺秀小姐们说话也就放开些了。
王朔没有在意,人都有个好奇心,现在的闺秀名声都是靠德容妇功、琴棋书画而来,哪儿有她这种打杀得来的,看不惯的还要讽刺一句不愧是草莽出身呢。王朔异于常人,她自知,并以此为傲。
世上有随波逐流、孤芳自赏之人,亦有赤诚热血之人,比如李蕊。
李蕊如今已嫁人,人称桃李氏。在婚宴的空挡找机会和王朔说了许多话,表示非常欣赏王朔的行为,并相约以后一起聚会游玩。
言语之中坦诚无比,王朔自从清河郡主之事后,就不敢放松自己,用她敏感的雷达专心探究,也没有在李蕊眼中找到一丝隐晦,心中有些惭愧。当初交好李蕊,不过是因为她父亲是前锋营统领,算是当时王守忠的上司,为趋炎附势而结交,却是一个真诚之人。
王朔谢过了李蕊,相约他日再聚。
刘氏进门,王朔对顾氏的称呼也改成了大嫂,敬茶的时候再甜甜的叫上一声二嫂,王朔能看到刘氏陡然放松的肩胛骨落下。
我有这么吓人吗?王朔心想。
王朔对自己的威慑力显然并不自知,等到刘氏和王子腾熟悉了,刘氏靠在王子腾胸前道:“娘和妹妹如此和善,二爷待我如此好,是我上辈子修的福分。”
“谁说是上辈子的,明明是这辈子修的,当初你既不离不弃,日后,你我夫妻也当如此。”王子腾笑道,他看着母亲和妹妹受的委屈,发誓不做像王守忠那样吃妻家饭还嫌饭馊的。“不过听你这话,好像娘和妹妹多吓人似的。”
“二爷就会挑刺。”刘氏笑道:“世人都说婆母小姑难缠,我这不是被无稽之谈吓着了嘛。等进门才知道,娘亲虽是公主之尊,却温和慈爱,比我娘待我也不差;妹妹更是通情达理、菩萨心肠,敬我重我,不已身份骄矜,完全不是外面刚烈名声,我才是真掉进福窝了。”
“这就是福窝啦,那还有更大的福气,你要不要?”王子腾笑问。
“又有喜事?”刘氏惊喜问道。
“我被调入禁军做护军校尉,正六品……”
“恭喜二爷!”
“而且,我还给你请了敕命。”王子腾补充完整。
“敕命?”刘氏口中喃喃念着,眼泪止不住的就下来了。大房的女人都有朝廷封诰,除了她。福慧公主回京之后,王子胜就袭了公主之子该承袭的子爵位,顾氏自然是有封诰的,福慧公主和王朔更不必提,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能力不差,早晚有一天会让她凤冠霞帔,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刘氏把头埋在王子腾怀里,哭得不能自已,是高兴的泪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王子腾夫妻和睦,王朔也替兄长高兴。
亲兄长的喜事王朔高兴,表兄的喜事王朔也高兴。
第二天就是徒瑾袭爵宴请的日子,徒瑾在此之前,单独请了王朔在他庄园喝酒。
“听闻妹妹喜欢自然之景,就把席面安排在了庄子上,妹妹喜欢吗?”今日没有陪客,只有徒瑾和王朔两位兄妹,徒瑾已然成婚,王朔不可能为人妾室,因此并不避讳。当然,避讳对旁人来说有的,但在王朔身上,就要别论了。
“喜欢,大表哥安排的很好。”王朔笑答。
“我敬妹妹一杯,多谢妹妹为我筹谋。”徒瑾端着酒杯,先干为敬。
王朔把玩着酒杯,没有喝,笑道:“大表哥的爵位可不是我筹谋的,不敢贪功,况且我也是有条件的,当不得谢。”
“妹妹就是客气,亲戚之间本该互相帮扶,就是妹妹不帮我,我也要扶助妹妹的,说什么条件不条件,我永远都是妹妹的后盾,妹妹放心!”徒瑾拍胸脯保证道,这话没十分真也有七分了。长幼有序,在叔叔们在的情况下,他想袭爵是难上加难,若没有王朔从中转圜,他们这一房就永远与爵位失之交臂了,王朔此举,无疑是雪中送炭。
王朔笑了,谁不喜欢别人的感谢呢。“表哥该谢的还有这一件呢。”王朔详细解释道:“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当为身后事考虑,外祖父已经决心要分家了。”
“果真!”徒瑾惊讶的酒杯都摔了。目前的情况已经够好了,他都做好了等祖父母去世和叔叔们斗智斗勇的准备了,没想到王朔连这个功夫都替他省了。
“自然是真的,外祖父母在的时候分产不分家,还住在勇王府,等大表哥袭爵,自然就是另寻宅邸。”王朔笑道。
徒瑾起身,深深得鞠躬作揖道:“多谢妹妹。”
王朔虚扶,请他起来,道:“大表哥万勿多礼,我永远记得自己身上流的是谁的血脉,也永远记得大舅舅的功勋和慈爱。”
“都是先父遗泽,我……”
“也是大表哥人品贵重,我帮你,就算不图你回报,至少不想帮个白眼狼。”王朔道,想二舅舅二舅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