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这些年对她的怨也好,恨也罢,在一瞬间便是全部瓦解,原来她也会为了自己的事而这样上心,那四本书本就是他这些年来呕心沥血之作,没想到她还是这般懂他心中所想,只他心中最在意什么。
曾几何时,他在伏案编书之时,她也曾在一旁研磨。他们也曾一同讨论过书中的内容,她对文史总是有与众不同的独到见解,这一点总是让他时常惊喜又颇为心动。他侧头看了看此刻正向佛祖虔诚祈祷的她,如凝脂般的侧脸依旧是那样让他着迷,他脑海中又浮现出母妃寿宴上那个明艳动人的小郡主,在秦淮河畔乐器行中被他一曲《阳春白雪》感动落泪的小郡主,那是他从小便想保护一生之人,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徐妙锦微微张开双眼,但见朱权已在自己身旁凝视多时,四目相对间,便是已化解了所有恩怨情仇,风轻云淡的相视一笑,心中却已了然他从未真正怨恨过自己。
他伸出手来,执起她的手,此刻无需再多言语,他只是风轻云淡地对她说:“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个历史,朱元璋在皇明祖训里规定:“如王年三十,正妃未有嫡子,其庶子止為郡王;待王與正妃年五十無嫡,始立庶長子為王世子。”
本文里设定张氏是侧妃,所以小世子其实应该是庶子,按照皇明祖训里规定正妃五十岁无子,庶子才可以被立为世子,但本文这里由于是杜撰,历史上张氏本来就是正妃哈,没女主什么事,所以,不能再委屈张姑娘了!
☆、第64章西去
第六十四章西去
这盛夏的天气就是如此,当徐妙锦与朱权回宁王府之时,天空突然剧变,乌云密布,雷声震天,看样子暴雨将至,还好他们回来的及时,不然这雨要是下起来,他们只怕要被困在半路。
待二人刚进正厅,丫鬟便奉了一杯茶给朱权,恰在此时,突闻端礼门外一名将校飞也似的冲入殿内。
朱权见那将校气喘吁吁的样子,微微皱眉道:“所为何事,急成这般?”
那将校也顾不得些许,只见他泪流满面,下跪叩拜道:“王爷,皇上……皇上晏驾了!”
只听“啪”的一声,犹如平地一声炸雷,朱权手中的茶盏落地破碎,他向后退了两步,神情呆滞,半晌没有说话,旋即只听得他一声仰天而叹,便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年是洪武三十一年啊!是洪武三十一年啊!徐妙锦之前还在忙前忙后地为洪武皇帝准备贺礼,却忘了这一年是洪武三十一年!
徐妙锦俯下身去,轻轻抚着丈夫的背,朱权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悲痛,他把头靠在她怀中,泪水潸然而下的哽咽道:“父皇……父皇……”
北平,燕王府
自去年始,洪武皇帝接连发了四道御旨,皆是关于北疆防务,可见年近七旬的皇帝是对北疆之事关心到何种程度。
此刻燕王朱棣正与张玉,朱能,丘福等人在存心殿宴饮,享乐倒真的不是他们宴饮的目的,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讨论着北疆防务之事。
洪武三十年,朱元璋下了一道旨意,名为《备边十论》,其中特别提到了战马牧养和马群繁育的问题。以这几年朝廷报上来的定驹数量来看,马驹产量并不乐观,幼马死亡和疾病的数量倒是日渐增多,如今这种情况,根本无法与北元骑兵相抗衡,皇上心中对此事极其重视,也十分着急,他在御旨中对晋燕二王再三叮嘱道,定要多关心留意马政。
只在《备边十论》刚刚发出去的五天后,洪武皇帝又发了一道御旨,特别强调了骑兵的重要性,整个大明的骑兵总数,不足北元骑兵的五分之一,洪武皇帝意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他在懿旨中对晋燕二王嘱咐道“方今马少,全仰步兵,我军骑兵数量虽少,但务必要加强骑射训练,养兵蓄锐,以观胡变。”
这第二道御旨发了不到十天,他又拟了第三道御旨,此次他告诫晋,燕,代,辽,宁,谷六位备边藩王,胡人有马计十万有余,而我军每处军马多者不过一二万,尔等切记要重视马务,若胡军来犯,定要有应对之策,倘遇胡马十万寇边,则不宜与战,或收入壁垒,或据山谷险隘之处,夹以步兵,深伏待之。
写完这第三道御旨,洪武皇帝想着,还是有许多地方未能叮嘱到,还需再想一想,只是此刻突然觉得头晕气闷,只好躺到了榻上略作休息。这年七旬的老人,一直觉得自己身子骨还算硬朗,可能是年轻时在马背上驰骋惯了,如今年事已高,却仍然不服老。
六月初十,兵部奏报说晋王,燕王统兵巡边,远离开平数百里,洪武皇帝觉得此次二王的行为太冒进了,准备不足,特别是战马与胡兵相比实呈微势,于是便提笔写下了第四份御旨,告诫二王莫要贸然行军,要广修战壕,以备不时之需。
这四道旨意包含着洪武皇帝对北疆防务的殷切之盼,已经年七旬的老人,每字每句都是自己呕心沥血而写,字字都是这位戎马一生的老皇帝经验之谈与对儿子们的殷切期盼,所以自燕王得到这几份敕令之后,每每读时无不心酸泪下。
此刻燕王府宴席上,几人正在讨论骑兵之事。就在今年春天,三皇子晋王暴毙,北疆的军务一下子全部落在了燕王的身上,洪武皇帝对四子抱有极高的期盼,此刻已经视他为独撑国家社稷的柱石。
之前在校场刚刚进行完骑兵的骑射考核,他们的骑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