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醒来的时候,是一个大婶将自己弄醒的。
苏三睡眼朦胧的时候,只见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对又粗又黑的大手掌。
“给钱!说好的五十两!”
苏三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五十两?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大婶嘿嘿的笑着:“我这天字第一号的房间也是你随便睡的!快点,拿钱!拿钱!”
“可是我没有答应过你啊!”苏三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那大婶。
“你再不给钱,小心老子抽死你!”
苏三看见那肉坨坨的,又黑又恶心的手掌,连忙利索地在腰间翻找,一边找一边腹诽着:“怎么了,豪哥哥,没有给自己留下钱吗?说好的两百两银子呢!”
大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三的腰间。那腰间的确有一个袋子,但是那袋子里装的不是钱,而是三瓶药,鹤顶红,砒霜,和解毒散。苏三原本等自己报仇失败用来自尽的,可是苏三又害怕死的时候自己太后悔,所以又给自己准备了一瓶解毒散。
“倘若她要是逼自己……”
苏三直摇头:“不行!不行!杀人是不可以的!”
就在苏三胡思乱想的时候,天字第一号的门突然开了。
醉翁阁的掌柜出现在了门口。
“张大姑!你是不是又在这里讹钱!你刚死了丈夫,还不知道收敛!难道那位白衣公子没给够你钱!”
张大姑立马瑟缩着将手掌收了回来:“给……给了。”
掌柜的一听给了钱,立马大吼道:“给了钱!还不快给我滚!”
“哎……哎……我这就滚,这就滚……”张大姑立马手忙脚乱地跑了。
醉翁阁的掌柜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眼睛里是商人常有的精干光芒,然而举手投足间又透着股读书人的儒雅,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苏姑娘,刚才没把你吓着吧。”
苏三腾的一下坐在了床铺上,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姓苏?”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笑着说:“许是姑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过什么人,那人又告诉了阁下。”
苏三点点头:“这么想,还有点道理——可是那天,我并没有见过你。”
苏三指的那天是和豪哥哥一起在醉翁阁吃饭的那天,她记得,当时的那个掌柜并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掌柜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几不可见的光芒,笑着说:“那天人来人往,姑娘是不是将送菜的小厮当成了在下。”
苏三想想,有理,也就不再追问。
苏三突然间沉默了。
就在这时,掌柜的眼峰一转,忙将一个钱袋从袖子里掏出来,“姑娘,这时那位公子临走前让在下把这个钱袋交给姑娘。”
那钱袋是米黄色的,上面绣了青松壑石,绣工非同一般,看起来不是一般人才能拥有的物什。
苏三接过钱袋,当着掌柜的面打开了钱袋,里面真的有两百两银票。
苏三的眼前又浮现出豪哥哥坐在一棵香樟树下抚琴的样子,虽然豪哥哥一直戴着斗笠,看不清样子,但依旧有一种谦谦君子,如松如竹的感觉。
“没想到他还那样守信!”苏三的手心攥着钱袋,内心不知怎的却涌出一股喜悦。
掌柜的看见姑娘嘴角带喜的模样,悄悄地退出去了,脸上也隐隐露出了微笑。
——
傍晚,国师府。
原先的那个掌柜突然戴上了护腕,穿着一身劲装出现在国师府。
“凌空公子人呢?”
“薛皓护院,公子已在花厅等着您了。”
远处的男子一身白衣,左臂处空荡荡的,正在用仅有的一只手臂浇花。可是男子的神色坚定,一点儿也不像是缺了一只手臂的人该有的样子。
薛皓见到公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知怎的,凌空司情身上总是有一种让人折服的本事,所有人都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为他赴死。
凌空司情用右手将薛皓扶起:“她还好吗?”
薛皓知道,这个她就是苏姑娘无疑了。
“属下已将公子给她的两百两银票都悉数交给姑娘了。公子请放心,属下还会密切注视苏姑娘的安全,确保苏姑娘无恙。”
凌空司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淡的微笑。
转身将要离去。
这么多年来,公子依旧是这样,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交代他办完的事办好后,就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等等——公子,老爷让我把这个带给公子。”
“义夫?”
薛皓递给他一根玉箫,打开玉箫的身体,从里面拿出一张卷着的纸条。
“吾儿替为父去雾城一趟。雾城有兵变导向轩辕朗。”
凌空司情眼都不眨一下,手心轻轻一用力,纸条碎为齑粉。薛皓看着他的后背,他的后背挺得笔直,但不知为何,薛皓总能感觉到那背影的落寞。
——
苏三将那两百两银票递给租她房子的主人,看着这诺大的房子,苏三突然间感到好兴奋。马上,这里就要成为一家武馆,她要招募星空城所有的组织,她要想办法收买所有的人替她报仇。
几天后,武馆的招牌终于请人做好了。
几个大汉走了进来,她听见他们在交谈。
“我听说这凌空府的凌空司情公子最近去雾城了。”
“你这消息可不可靠啊?”另一个人说。
“当然可靠了,我可是有朋友在国师府……”
“也难怪,人人都说这凌空家的二公子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