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可不想听到任何让朕忍不住出手的消息。你应当知道,现在连皇额娘也保不了你。”正确的说,是不会保她,暂且给这个女人留着几分念想。福临唇微微抿起,他的皇额娘才是真正将一切掌控于手中的人。
“妾本不想出宫,只是想着皇上是不可能踏入那荒凉的宫殿,所以只能在这宫门外等待了。”孟古青没有等待顺治说起身,便直起了身子。唇边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妾只是想要见皇上一面罢了。”
那一句话中的无奈与荒凉,听着却不由的让人心生怜惜。柔弱的人需要人的保护,但是若是坚强的人露出柔弱的一面,反倒是更加让人心痒难耐,更想要环在自己的怀抱之内。
福临心下微微一动,与孟古青相处三年,她从未示弱。甚至就连善妒都做的毫不掩饰,决绝如同一个刺猬让人无法靠近。每次与他相处,他总是想起那个在朝堂上可以随意顶撞他,甚至代他下决策的人——摄政王多尔衮。
越是相处,便越是将两个人的形象连接起来,所以对她也就越发的厌恶。
此时她这般示弱,让他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满足感。纵然是将多尔衮鞭尸,真正掌控天下政事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清了清嗓子,“你找我,何事?”
视线扫过孟古青身后的冬青,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中带着几分锐利。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要看看皇上心愿落空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孟古青垂下眼帘,虽说出身草原,但是她的面庞并没有沾染半分草原的粗狂。精致美丽到这生长在中原的汉族女子都没有几人能够比得上。或许,那位未来的董鄂妃能够比得过这张容颜?
“你···”心境刚刚有几分平和下来的福临心下越发郁卒,颇有几分喘不过气的味道。刚刚他还想着是奴才怠慢她,所以她才会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不得已求助于他。真是···
手掌紧了紧又松开,福临狠狠的呼吸了一口气。“看来,静妃在这偏远的宫殿之中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否则,怎么会有空关心朕的事情?”
“妾只要看着皇上无法得偿所愿,就会每天逍遥自在。”孟古青挑眉,红润的唇丝毫不在意的说出可以让眼前人诛九族的话语。只因,她的九族,纵然福临身为帝王,也没那个权利下手。“纵然你废了孟古青,这后位,也同样会是博尔济吉特氏的。”
绝不会属于你心中所属意的那个女人的。
“痴心妄想。”福临几乎有几分咬牙切齿。
“那么皇上,妾就等着看最后的结局。”孟古青转身一步步的走回冷宫,声音中带着几分骄傲,但是更多的却是飘渺。“这皇宫的后位,是科尔沁草原的荣耀。”
科尔沁草原的荣耀,为了这句话,在这清宫之中葬送了多少女子的青春。视线似有似无的向着慈宁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太后娘娘,姑母···同样是曾经的牺牲品。但是她却在继续一个个的拖着科尔沁草原的女子下水。
转移视线,目不斜视的走向冷宫。
不知晓,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她是否还有机会再见一次。
顺治十一年八月,册封博尔济吉特氏为皇后。
“娘娘,博尔济吉特氏被册封为后了,就在今日。”冬青看着孟古青手下的海东青画,已经过了一年多。她就只画这一幅画,同一个动作,甚至连神情都一模一样。画完之后,便将墙上原本的那副摘下来毁掉。她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做,却知道,连她这个从不附庸风雅的人,也能看出这海东青画的是越来越神气了。
“科尔沁草原,荣耀依旧。”孟古青就这般说了一句,然后低垂下自己的头颅,继续雷打不动的作画。
“是科尔沁草原的荣耀。”冬青看向孟古青的眼眸中有了几分认同,正因为她身上这份与她主子同样的坚持。她无法理解她们的坚持,却不妨碍为之感动。只可惜,缘分已尽。“娘娘,冬青也的要与你告别了。”
“在我身边多呆了一年已经是难得,走吧。”孟古青没有丝毫的意外,后位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她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太后自然会将她这枚棋子,再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只是···皇宫大概不怎么适合她了。
“这些年,多谢娘娘照顾。”冬青转身,孟古青除了她,还是有宫女可以调用的。只是···这些宫女可能有些不听话。“娘娘保重。”
眼眸中那一丝担忧也被放下,冬青消失在这冷宫之内。这宫中的寒风,似乎又大了几分。
养心殿中,刚刚颁布了封后旨意的福临又摔坏了不少的瓷器。他的脑海中总是不由的浮现出那娇艳的少女容颜,还有轻蔑的笑容。
纵然你废了孟古青,这后位,也同样会是博尔济吉特氏的。
这后宫的后位,是科尔沁草原的荣耀。
该死的,他为何会如了她的愿?!
再想到那永远都带着不变的笑意,端坐慈宁宫的皇额娘,原本的怒气不知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真是来自于草原的女子,似乎他现在这位皇后反而更好掌控一些。安静、听话,看起来永远不会碍着他的眼。至少不会如同孟古青一般总是惹是生非。
那骄傲的面庞映着明黄色的凤服格外的耀眼······
“皇上,襄亲王福晋进宫拜访太后了。”
“好,即刻摆驾慈宁宫。”那原本浮现的影子瞬间消失,占据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