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石墙出现在眼前。石墙是龙舍和驯龙寮的分隔线,坚实敦厚,靠龙舍的那一面浇铸了厚实的铜墙。以确保龙身撞不破,龙爪扣不烂,就连喷出的火也无法烧毁。
正对着回廊的石墙上开了一个半月形门框,铜门紧闭。旁边的侍卫搬动旋转桩,铁链哗啦作响,铜门缓缓升起露出嵌进地面的一排铜锥。
铜门升上去之后,医官立刻侧身恭顺的立在一边:“城主请。”
我走过去,站在半月形的石台上。足有两百多级的石阶从这里延伸到下方宽广的龙舍,石台上正好将整个龙舍的全景看完。
木头搭成的棚舍呈三个不完全封闭的圆圈状,最外面的两个大圆圈主要是圈养成年大龙,中间的小圆圈主要是圈养出壳不久的小龙崽,除了棚舍外,还有一小块圆形空地,供小龙崽玩耍。
而现在,那些棚舍大多空空如也。旁边传来沉重的呼吸,卫靖远蹙起眉头,脸色也不太好看:“竟然少了这么多,看起来根本不足一千只。”
“是啊,不足一千只。”我喃喃附和,心情更加沉重。
医官在后面解释道:“城主,公卿大人。臣等在驯龙场上搭建了临时的棚舍,用来收容染病的龙,这里剩下的是健康的龙。”
“走,去驯龙场。”说着,我已经迈下石阶,走过空空的龙舍,我不禁想起在外面奔波的二哥。
他豁出性命去查叛军背后的阴谋,这才刚有进展,祁家的驯龙寮就出了这种诡异的祸事。他挡在我的前面,从刀光剑影中抽取夺回祁家大权的机会——
所以,我必须替他守护好后方!就算是举全城之力,小娘我也要救回这批事关祁家生死存亡的龙。
我想着,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身侧的卫靖远也一脸阴沉,仿佛生病的不是祁家的龙群,而是他的宝贝坐骑应龙。也是,要是按照会传染的推论,这些龙的病的确会影响到他的应龙。
“吼!”突然出现的龙吼声让我惊然回神,我扭头去看,应龙正站在石墙上抖翅膀。
我皱眉,卫狐狸怎么不叫它回去?瞄一眼卫靖远,他似乎没听到应龙的叫声,只是专心的看着棚舍,像是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卫卿,让你的应龙回去吧。这里危险。”我皱着眉,那个大家伙虽然是卫狐狸的东西,但是它也是头一只愿意让我乘驾的龙啊!
“没关系,我已经交代过它不得越过那座石墙。”他随意瞥了一眼应龙,旋即又转过去研究棚舍去了。
呃,原来是小娘我多虑了。
突然,一阵刺鼻的恶臭穿透面纱而来,像是坏鸡蛋的气味和动物腐烂的气味交织相容。我强忍着作呕的感觉望去,原来已经走出龙舍,到了驯龙场的地界。
驯龙场极为广袤,俯瞰之下是由一半鱼形的土地和一半鱼形湖泊组成,极像天然形成的太极双鱼图。
往日里驯龙的器具和垒砌的各种训练项都已经被成片的棚舍代替,里面或站或躺着生病的龙群。医官们匆匆穿行其间,还有铲屎官指挥下的人们正一刻不停的清扫着病龙的排泄物和呕吐物。
眼前的景象十分骇人,大部分龙已经不能站起。它们无法自控的抽搐,然后在医官强行灌药之后才昏睡过去。
“你们对这个病症的了解有多少?”我朝身后的医官问道,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到距我最近的那条龙旁边。它是一只双头的天青色小龙,身上有马匹那么大,全身的鳞甲像是被什么磨过一样粗糙而无光泽。身下垫着干草,但是大部分都被它的排泄物和呕吐物沾湿。
医官走上前来,眉眼沉重:“龙群上吐下泻,且体寒易流鼻涕,所有的龙全是一个病症。且用银针试过排泄物和呕吐物,都有轻微变色的情况,臣等商讨之后一致认为可能是中毒……”
“中毒?!”我踏进棚舍的脚一顿,“银针是黑色的?”
“不是黑色,只是变的灰暗无比。症状有几分像《豢龙医典》中记载的毒蝇伞之毒,但是银针并不是黑色,并且驯龙寮所在的风口气候干爽温暖,不符合毒蝇伞生长需要的雾障寒湿条件,所以臣等也不敢……”
“啊!”一个身穿布衣头裹黑色帷幔的人佝偻着清扫地面,见我们走进来,竟然吓得浑身一抖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地上。他惶恐的抬眼看过来,没被头巾裹着的眼睛和额头布满紫红色皮肤,乍看之下竟有些恐怖。
卫靖远一个眼刀撇过去,那人猛地换成趴下的姿势,结结巴巴道:“小……小人……见见……”
医官的话被他打断,我有些不悦。此时,一个身着官袍的胖老头跑过来道:“臣‘浣龙刺史’张生见过城主、见过各位大人!”
浣龙刺史,即是“铲屎官”的书面官名。
第74章不服来战
张生狠狠瞪了一眼惶恐趴在那里已经快抖成一团丸子的那个人道:“火奴,还不赶紧滚出去!”说着,他有转过脸来恭顺请罪,“这火奴是半月前来的,工作还是不太利索,臣治下不严,请城主降罪!”
说话间,那个叫火奴的人已经连滚带爬的出了棚舍。卫靖远眯着一双狐狸眼看他离去的佝偻背影,若有所思。
我淡淡扫了张生一眼:“吾不怪你,毕竟是我们惊吓了他。且最近你手下的人应该忙得不可开交,龙群大病,还要靠你等尽心做事,清理干净棚舍,杜绝进一步感染。你不该罚,该赏!你手下的那些人也一样该赏。还有在这里全力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