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和关洪波也跟着下马过来。
李明达就把她发现尸体衣襟处有被燃香躺过的痕迹,告知了房遗直。
房遗直而后顺着李明达所指,也发现了一些夹在石砖缝里的香灰和碎香段。后者肉眼可见,前者就只有李明达自己能分辨了。
“水不深。”房遗直三字就戳中了矛盾点的关键。
李明达:“我也注意到了。若是从此处落水的话,他们不该会淹死。即便是有坏人想置他们于死地,也该有一些挣扎才对。但看附近河边的草,都没有压过和抓扯的痕迹。看起来他们落水在此之后,似乎没有什么挣扎。”
房遗直略点了下头,然后道:“如果说道士当时手里的确拿了一把正燃着的香,他慌张之下把香按在了自己的身上,随后仍在地上,应该会残留很多才是。但是这凉亭之内,看起来十分干净。若非贵主慧眼,发现了石缝里的碎香段,恐怕没人知道俩道士还来过这里。”
“不觉得很奇怪么,他们在河对岸下游很远的地方,摆放了香案准备做法。又为何拿着点燃的香,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到凉亭之内做什么?”李明达分析其中令人疑惑之处。
房遗直赞许点头,转而去瞧程处弼、左青梅和关洪波,问他们有什么间接。
关洪波见房遗直给自己发言的机会,十分感激,但是这件事他也确实弄不懂,只得说:“蹊跷至极!既然水不深,那二人如何会淹死。若说不是水鬼,那二人后背又有被人踢的痕迹。”
关洪波说罢,忽然有了想法,打一激灵,对李明达等人道:“会不会是二人已经昏迷了,然后被人踢了下去。胖道士当时手拿着点燃的香,他看到坏人之后,慌张之下烫了自己的衣裳。然后被人打晕,踹进了水里。”
“如果是被打晕,那他们身上除了被踹的淤青之外,脖颈或者头部应该还有外伤才是。”左青梅立刻否决了关洪波的说法。
“那有没有可能他衣服上的黑点,是早前不小心弄上去的,后来俩人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晕厥了,被人挪到这里踹了下去。”
“那石缝里的碎香段就没法解释了。既然俩人已经晕厥了,那手里就没必要拿着香。”程处弼忍不住发言道。
“谁说这碎香段一定是那俩道士的,很可能是以前别人留下的。”
“这不是普通的香,有艾草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该是那两位道士为驱鬼而专用的香。”李明达再闻了闻,十分确认这香与河神庙那边传来的香味不同。
“那就怪了,如果说俩人是清醒着过来,还被人踢下水,这水深只到膝盖的程度,掉下去该是不会死,必定要有所挣扎,可是又没有挣扎。”关洪波想不明白,转即表情惊悚的问大家,难不成他二人是在被踢下水之后,才被水鬼缠上了,索命了?”
关洪波说罢,见到大家都没有提出异议,高兴地拍手道:“一定是这样。”
李明达和房遗直互看一眼,都没有说话。
“还是先问问三名目击证人。”李明达复而上了马,率先骑马到了河神庙。这时候红日已经偏西,在远方的边际落下了半个。
天快黑了。
李明达还未及迈进河神庙,就听到里面有两三人叫嚷着天要黑了,他们要回家,怕谁鬼。
随即就有官差的呵斥声,将这些吵闹的声音压制了下去。
李明达下了马,房遗直和关洪波等人随即也跟了上来。衙差认得关洪波,十分惶恐地进去通报,这边也有人引着诸位贵人进河神庙。
庙内院中央,早已经摆放好了桌案,笔墨纸砚等物,另一侧也有一方小桌,边上站着一位年轻的文书,准备记录目击者的供述。
李明达看眼关洪波,“你倒是布置地齐全。”
“仵作一事,郡王训斥下官们怠慢了,这知错自然要好生改过。”关洪波讪笑道。
李明达没理会他,转而去看站在地中央待命的五名百姓,其中两名目光胆怯,有些畏怕,身边跟着一人搀扶,另一人则实名高大年轻的男子,面色如常,只是略微有些不自在。这倒正常,任哪个百姓见官,都或多或少会有些不自在。
李明达坐了下来,然后看向关洪波示意他来问。
关洪波笑嘻嘻地应承,对李明达恭敬地点头哈腰一通之后,转身就板着脸,呵斥三人老实交代当初所目击的经过。
“前天半夜草民出门小解,听到街上有声响,就扭头循声去瞧,结果就看到一个满头长毛,还带着两只角的凶恶水鬼,手扛着一个大斧头朝草民这边走来,草民吓得尿了裤子,慌张逃回家,就把门锁上了,还有窗户也都闩上了。可是没想到那水鬼会穿墙,走到了草民房外,身影又那么高,这么宽,吓得草民嗷嗷大叫,捂着被闭着眼求他别过来,后来那水鬼就发出唰唰的声音,许久许久之后,终于安静没声了,草民才敢睁眼,这才发现水鬼终于走了。”
第一位描述经过的目击者,精神恍恍惚惚,不过倒也把经过说清楚了。
“草民是打更的,大前日,三更天,草民照例出门敲更,结果拐到村子东边那条街,就直通曲江池那条路,就瞧见从曲江池那边走过来一个十分高大的怪物,头有角,还有毛,对,走路的时候还有咕噜噜的声音,然后我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滩水上,路上前后也都是水……”
第二名描述证词的男子,年纪在三十上下,蓄着山羊胡,边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