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开口:“你要把东西毁掉?”
吴幽再走了出去,手里拿着,正是疑似第三件出世的家族信物,她缓缓的举起手,那玉佩就晃晃悠悠的悬在海平面上:“抱歉,五爷。我相信我们想要的都是这个东西。”
“这里已经是深海了。这个东西掉下去,你猜——”
她笑,有疯狂的玉石俱焚:“能不能捞得上来?”
大海捞针。既然敖轩要步步相逼,她只能玉石俱焚。
总之,死也不会便宜了姓敖的!!
敖轩沉默一分钟,而后开口:“吴幽。东西没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谈判吧。看你能不能给我足够的东西放你走。”
敖轩笑,毫不让步:“要是玉佩真掉进去了。你这里的人,包括你,全死掉都没关系吗?”
两个人在手机中就已经彻底的争锋相对了。
程度大概是:如果双方手中刚好有枪,大概都很想给对方一枪。
吴幽看着下面举着枪十分戒备的唐门的兄弟。看到一个年轻的她怀疑满不满十六岁的小伙子熟练的在瞄准。
她极度痛苦的闭上眼,强迫自己说出那个字。
再开口,声音淡然平静:
“好。”
吴幽不会离开她抢到的东西一步。
所以是敖轩登船。
他登上船,在高盛以及其他保镖的拥簇之下,踏上通往二楼船舱的楼梯。
楼梯是铁做的,在常年累岁的海风腐蚀之下,已经有些生锈,吱呀吱呀的。
他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完。
靠近那个小门时,十分冲鼻子的血腥气味最先袭来。
高盛护在他左前方,整条船上的唐门的人都没有收起枪,甚至一直上膛。
高盛和一众保镖也是拿出了枪,上了膛。气氛极度紧张,一触即发。
高盛举着枪,敖轩面无表情的踏进那血腥味浓重的小屋。
头顶的白炽灯随着风浪摇摆,桌上有一大滩未凝固的鲜血,他往前看,看见了一个坐着的,浑身伤疤,浅笑着的人。
一如既往。
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无数次的温柔浅笑。
苏兰。
他眼一黑,身体软了一下,而后被人扶着,勉强站直,迎上“苏兰”淡然的目光。
吴幽坐着,她身后的朱雀跟玄武都举着枪,高盛虽然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是却放不下手中的枪。
吴幽浅笑着,一贯的温和,似乎她现在正在一个环境优美的西餐厅中,而不是在满桌满地血迹的船舱中。
她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翘着二郎腿,微微歪着头,浅笑:“五爷,坐。”
熟悉到已经听了无数次的五爷。
敖轩收起一切表情,一潭死水一般,坐了下来。
吴幽伸手,让有吸烟习惯的朱雀给了她一根烟。她会抽,但是极少抽。
朱雀给她点上烟,吴幽微微低头侧脸,她慢悠悠的吸了一口,看一眼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平静至极的敖轩,轻笑吐出烟圈,手腕的细腕表和戒指都带了血。
“果然是五爷。下手真够狠。”吴幽轻声笑着,温柔的笑容如同最残忍的利器。
“你没死——”敖轩沉默着,嘶哑的说出第一句话。
吴幽浅笑:“哦?那我要说对不起吗?抱歉我没死?”
敖轩瞬间暴起,伸手扯着吴幽的手,神情狂怒而冰冷:“你没死……”
他不是疑问。
没有确认。
手死死的拽着吴幽的手——
那个当初他送给苏兰的戒指,正安静的淌着血戴在她无名指上。
吴幽笑容不变,甚至很淡然,她举起另一只手,让暴怒的玄武不要将黑压压的枪口顶着敖轩。
因为高盛的枪口毫不迟疑的对准了她的脑袋。
她真心觉得眼前这一幕,可笑又可悲。
她勾起嘴角,慢悠悠的吐着烟雾,淡淡的说:“五爷,苏兰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幽灵。”
多少年前啊……
她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她躺在血泊中,心心念念着爱人。孩子。家庭。
这些都抛弃了她时。她是多么的。多么的绝望。
以至于,她在被门主救起时,嘶哑着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吴幽。
无名的幽灵。
吴幽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还被敖轩死死握着,力度大到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她笑着,笑得温柔可人,满身血腥让她分外诡异:“苏兰是谁?那个背叛你的女人?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上床的女人?抱歉,我不是呢。我是唐门少主吴幽。五爷,可以放手了吗?”
“你是苏兰。”敖轩牵起嘴角,嘲讽的说:“化成灰我也认得你是苏兰!”
吴幽无辜摊手,耸肩,手中的香烟烟雾然绕,淡淡的说:“我身份证上写了我是吴幽。不过,吴幽也好苏兰也罢。我想请问一下敖五爷,您现在是要跟我谈判吗?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敖轩缓缓放开手,目光瞪着吴幽,冰冷至极的说:“我分明收到了你的尸检报告——”
吴幽闻若未闻的低头,看着指尖明灭的烟头,抬头,笑得很温和的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大家都很爱用各种报告伪装真理。哦对,顺带一提,唐门的人,伪装伎俩一流。”
敖轩只狠狠的盯着她。凶狠无比的,像头已经饿了一个月的野兽,好像下一刻就要把她吞掉一般的危险。
他的手放在桌面,握着拳,用力到指关节泛白,紧紧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