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这字又有进益。”温柔淡雅的男字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觅轻笑,“刚来?”
风中夹杂着他的味道,清新而特别,怎会辨不出。
薛泽轻笑,从后面抚摸她的长发,“来了一会儿,看你读书入神没进来。”
“那怎么这会儿进来了?”沈觅打趣他。
薛泽将一方木盒放在木几上,悠悠开口:“在外边看美人虽好,可哪里及得上近前闻得美人香。”
话中的美人睨他一眼,满含笑意,“不正经。”
某人凑得更近,“哪个男子对心爱的女子满口圣人之道,那不是傻么,你夫君可不傻。”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呼在脸颊上脖子上痒痒的,沈觅手一颤,竟滴下一枚小墨点。
薛泽轻笑,借机偷吻美人发际,长臂绕过美人肩,大手握住小手,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名美人侧脸,那美人神采飞扬,一双眸子宛若琉璃,正是沈觅。
见美人面色羞赧,一双梨涡乍隐乍现,薛泽心动不已,轻啄小梨涡。
“今日祖父来信,定亲已有半年,问我俩何时能成婚,他年纪已大,想早日看到小温良和小觅觅,阿觅,我也愿早早娶你进门,省的来看你这般偷偷摸摸的,可是,窦宪也真是个有能耐的,竟然说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为了窦家着想,想将你嫁于窦宪那小子。”
一番话幽怨不已,喊着三分撒娇,难得看见这样的薛温良,沈觅竟然失笑出声。
“温良可是在撒娇?”
“嗯。”毫不迟疑,某人应道。
“闭上眼睛。”
沈觅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一手握笔在他眉心处写了个“王”字,又在嘴角两侧各画了三道长须,还未画完已笑成一团。
阿茶阿花听见动静赶忙进来水榭,见沈觅满脸通红犹带笑意,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沈觅笑着摆摆手,“你俩先去睡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若是需要我再唤你们。”
主子就是这么好说话,阿茶阿花已经熟悉沈觅的性子,一脸喜色的退下了。
见两人走远,沈觅抬头,梁上的某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眸如星子,映的几道笔墨越发喜感。
薛泽从梁上跃下,坐在美人旁边,“太皇太后和窦家定会有阻力,你不要担心,上有太后和皇上拦着,还有我在背后周旋,他们不会得逞。”
说的简单,做起来很难,沈觅明白。
“听说,窦琪病了?”
薛泽点头:“她是自找的。”
沈觅不解,“怎么回事?那日不过是被迷晕了。”
“刘离死于窦琪之手,她半夜见到死去的窦琪出现在榻前,不病才怪。”那“鬼”自然是薛泽指使人作怪。
“什么?是窦琪下的毒?为什么这么做?”
沈觅惊讶,这翻脸也翻的快了些。
薛泽将内情娓娓道来,刘离是个聪明的,知道窦家心狠手辣,早就嘱咐身边侍女,一旦有异就把信件交给窦家的对头——薛泽。
刘离中毒后,窦家遣人搜寻信件却没有搜到,不成想此时信件已经到了薛泽手中,那日得知沈觅被抓,銮驾中途掉头返回皇宫,原本回来的还要快些,路上被窦家派去的杀手耽搁了时候,薛泽将信件交于太后,这才有了太后前往长乐宫要人之事。
沈觅疑惑:“太皇太后喜爱她,为何不交于太皇太后?”话刚一出口,便寻思明白了,点点头,“我知道了,太皇太后是窦家人。”
薛泽笑笑:“是了,太皇太后心里,窦家利益大于天,再怎么喜爱刘离也抵不过窦家一根毫毛。”
“兽类尚有舔犊之情,大好年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
见她低落,薛泽拍拍她的肩膀,“宫廷中向来不乏此类心狠之人。”
见沈觅未说话,薛泽轻笑:“阿觅可知送信的婢女是谁?”
沈觅抬头看向他,“认识?”
“可还记得黄太守家的十一女?是她的婢子,我们在巴中曾见过一面,那时我戴着面具,因此她不认识我,一见面我却认出了她,说起来,这婢子有胆有谋。”
“说来听听。”
沈觅起了意,那婢子见过三两面,是个忠心的,难道十一女也在刘离处伺候么?
薛泽娓娓道来:“那次救下她们主仆二人,随后阿风驾车送她们到了临县,也留下了银钱与她们,两人兜兜转转到了梁王地界儿,黄莺不多久便染了疫病,婢子忠心,日夜不离的伺候,银钱也花没了,黄莺也去了,婢子当街卖身葬主,被刘离遇见,刘离感念她的忠心,花钱安葬了十一女,婢子就这么跟了刘离,刘离未将她带入宫,一直留在宫外梁王府邸,刘离出事那日,她接到了宫里传出的信,听闻我一早去了龙山寺,那婢子一路打马追赶,终是将信交于了我。”
是个有胆有谋的女子,沈觅问:“那她呢?”
“担心窦家报复,她欲离开长安,我便给了她银钱,足够下半辈子安身立命。”
沈觅点点头,“做得好。”
“听闻你选好了府邸?”
“嗯,城郊。”
薛泽看着她,慢声道:“那里清净,不似城中喧嚣,有山有水有温泉,阿觅可以种草药。”
沈觅轻笑:“温良知我,说的全对。”
“那,你可知是谁选的那处宅子?”
沈觅诧异:“谁?难道是你?”
薛泽笑道:“知道你早晚要选府邸,便想到了那处宅子,我曾去过那里,倒是很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