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挑选的,资质虽然不如其他生员,但也不至于太愚钝,潘成金考上上舍就是最好的证明。
潘成金丢了面子,其他人也觉得丢脸,看向颜舜华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事实上他们心里都越来越不安,别人憋足劲往上冲,他们不仅找不到人来帮自己挑水打饭抄书,还面临着考核不过关被逐出书院的危机。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小娃娃!
所有人都同仇敌忾地望向颜舜华。
没想到颜舜华正巧也在看着他们,见他们望过来,顿时朝他们挥起小手,眉眼都含着笑意。
与那双笑吟吟的眼睛一对视,潘成金等人都愣了愣。
这都什么人啊!他们可不是在向她释放善意好吗!
他们是敌视!敌视!他们给的是充满敌意的凝视!
潘成金捧着饭,内心忧伤。
另一边的颜舜华站到石板上和程咏絮耳语几句,拉着程咏絮往潘成金那边走。
书院一般不会允许生员外出,生员的三餐都在书院里解决。颜舜华年纪小,分到的量却特别足,米饭堆得跟山尖似的,菜里的肉也特别多。因此她一走过去,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她捧着的饭菜上。
颜舜华注意到他们又嫉又恨的视线,挺起小胸脯说道:“这是鲁师傅奖励我的!”她得意地追问,“你们不觉得最近的菜特别好吃吗?都是我教鲁师傅的!”
有人冷嗤一声:“是啊,谁不知道你姥爷是个掌厨的。”
颜舜华惊讶:“姥爷他这么有名吗?”
潘成金瞪着开口的人一眼。
程应星最不喜别人拿出身说事,他们家中富裕又怎么样?还不是没办法跻身仕途?
如今整个通州也只有沈家和程应星有办法往朝廷举荐人才,这家伙一开口就把两边都得罪了,脑子呢?
潘成金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也是没脑子。
见程咏絮站在颜舜华身旁望着他们,潘成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早上是我不对。我就是觉得你光顾着陪这家伙玩儿不理我,心里不舒坦,才想捉弄捉弄她。”
颜舜华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潘成金恼羞成怒,瞪她:“你什么意思!”
颜舜华说:“我们知道你在闹别扭,所以过来找你一起吃饭啊。”
潘成金:“……”
程咏絮见潘成金脸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不由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潘成金脾气冲,她脾气其实也冲,不然也不会和潘成金吵起来。
潘成金挑的位置不错,面朝勤学湖,湖边都是垂杨柳。柳树刚刚长出幼芽,枝条随风袅袅拂动,抬眼瞧去是一片烟青。湖光柳色,美不胜收。
颜舜华和程咏絮叫潘成金往旁边让了让,还真在旁边坐下了。
到底都来是十来岁的少年郎,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颜舜华开了话头,他们慢慢也变得话多了。
寒门子弟嫌潘成金他们什么都不干只想着差遣人,他们也嫌寒门子弟又要拿他们的钱又端着读书人架子,两边谁都看谁不顺眼。
而潘成金他们最妒忌的人就是沈云初了,沈家捐的学田不比他们少,偏偏沈云初的功课又是上舍之中最出挑的,是以沈云初隐隐是鹿鸣书院中的第一人。
一顿饭吃下来,颜舜华几乎摸清了他们的家境与他们的想法。她抿唇笑了起来,说:“你们都在担心吧?”
潘成金斜睨她:“担心什么?”聊了这么久,他心那里点小别扭彻底没了,也不把颜舜华当小孩了。哪有这么精的小孩啊!
颜舜华说:“你一点都不关心你的朋友们!”她看了其他人一眼,“你功课好,自然不担心,但是他们很担心啊。”
潘成金一愣。他也看向其他人。
他不笨,见其他人的脸色果真有些不对,顿时明白过来。下舍的人若是升不上中舍,很可能会被赶离书院;而中舍的人想升上上舍,难度也大大增加。
他们家里都希望他们能入程应星的眼,借程应星的举荐进入仕途,进不了上舍,他们进鹿鸣书院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潘成金沉默下来。他们这批人什么水平,他是最清楚的,想要进上舍本来就难,颜舜华一来更是难上加难。
潘成金望向颜舜华:“你难道有办法?”
颜舜华说:“有啊。”她站起来,小手儿按在程咏絮的肩膀上,“你们觉得永旭哥哥厉不厉害?”学院之中,功课能勉强赶上沈云初的就只有程咏絮了。
程咏絮是程应星的侄儿,比起沈云初,他们还是更容易接受程咏絮——毕竟程咏絮没沈云初那么变态。
潘成金却不乐意了:“难道你想让永旭贤弟教他们?这会耽搁永旭学弟自己的学业!”
程咏絮也看向颜舜华。
颜舜华说:“没想到你还挺为永旭哥哥着想的,早上不是说不稀罕吗?”
潘成金被这么一挤兑,又把脸气红了。
颜舜华说:“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发挥优势!永旭哥哥的优势是可以经常请教先生问题,我们的优势是什么?”
潘成金语塞。
其他人也陷入沉默。
他们的优势是什么?他们说不出口,说了害臊!
颜舜华却很自豪:“我们的优势是有钱!”
程咏絮:“……”
读书人都把钱财称为“阿堵物”。
这里头有个典故,说的是以前有个人有雅癖,觉得说“钱”字很不雅,他妻子故意用铜钱绕床堆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