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得了地方军事实权,不甚蹊跷。
□□皇帝当年为避免地方藩王坐大抗衡朝廷,规定皇室诸王虽有封地,但不允许拥兵,地方上的兵马仍由朝廷直接统领。然此次刘丛将文季瑶调任循州,实是变相给了刘挚一支可调动的军队,这可不是废太子应有的待遇。
沈叔伦再次看了一遍废太子的诏书,皇帝的用词并不严苛,大意是说刘挚性情闲散,适合做个散王,并非失了大德的不堪之人。
琢磨几天,始终没猜透圣意。
这日他用了早膳,正要坐轿到衙门去。
忽然军士来报,说京城来了圣旨,马上就到沈府。沈叔伦一听惊的手抖了抖,半天才稳住心神,来不及问的仔细,忙带着一家老小提襟跪在垂花门外候着。
马蹄声由近及远一停,去迎的小厮领进来一位白面无须的太监,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双眼睛不经意间露出些许阴骘的光。
沈叔伦认得此人,他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丁峤的第七个养子,人唤丁七。
“沈大人,接旨吧。”丁七一句废话没说,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沈家十几口人,打开手中明黄色的卷轴。
沈叔伦一家把手臂伏在地上,个个凝神屏气,不知是喜是祸。
“制曰:兹闻循州知府之女沈氏秾辉,行端仪雅、礼教克娴、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南循王刘挚已二十又五,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沈氏秾辉芳年待字金闺,与南循王堪称般配,实为良缘天作,特将汝许配南循王为王妃,下旨赐婚。一切礼仪,待南循王守孝三年期满后,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丁七又尖又亢的声音完全落下后,沈叔伦再拜道:“臣领旨谢恩。”
“沈大人,恭喜喽。”
“同喜同喜。”
沈叔伦恭恭敬敬双手接了圣旨去,转身瞟向符氏,她马上从袖内摸一个银袋子出来,塞到丁七手上,“公公一路辛苦,陋厅内备好了茶,请移步稍坐片刻。”
丁七掂了掂,掬起笑容道:“不了,杂家现下回京复命,南循王爷大婚之日再来府上讨大小姐的喜酒喝。”
他离开后,沈叔伦跌足长叹:“时也,命也,运也,非吾所能。”
秾辉出生前夜,沈韦氏和沈叔伦做了个相同的梦,梦到一只金光耀目的凤凰在低空久久盘旋不去,醒来方知是南柯一梦。次日凌晨,夫人生女。
想到这个,沈叔伦心中略略释然,收好圣旨自回后院。
刚才那道圣旨,如一个霹雳,把秾辉给震呆了,众人都往后宅走了,她还直挺挺地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才起身。
到了沈韦氏房里,老太太落坐最先开口道:“沈家要出个王妃,你们都高兴一点儿。涧儿,芩丫头、珠丫头,还不向你们姊妹道喜。”
沈涧斜瞟了一眼秾辉,眼中浮起一抹冷笑,“是啊,祖母不提醒,我都忘记恭喜妹妹了。”秾芩和秾珠跟着他的话音,向秾辉福了福:“恭喜姐姐。”
秾辉还了礼,正要开口,只听沈叔伦道:“一家人不来这些虚辞,辉丫头,圣旨已下,你以后要多多修习妇德,婚后相夫教子,使夫君不离正道。”说完,他正色向秾辉施了一礼道:“臣沈叔伦见过南循王妃,王妃请上座。”
沈韦氏一个恍然也从软榻上起来,朝孙女行礼道:“老妇沈韦氏参见南循王妃。”
秾辉知道父亲和祖母这么一来,是坐定赐婚的圣旨,一点儿余地都没有,便跪下来道:“祖母、父亲,我命该如此,没什么可说的。只求承欢膝下的时日,一家人待我不要生分才好。”
说罢,先扶起沈韦氏,又去拉沈叔伦,“女儿受不得这样的大礼,求祖母、父亲万不可这样。”
沈叔伦道:“礼不可废。循王妃既顾念亲情,今日我等行此一次,下次就是南循王妃回门之时了。”
符氏在一旁听见丈夫说话,忙拉着两个姨娘勉强给秾辉行礼,沈涧和两个妹妹跟在后面浮皮潦草地应付了事,坐回软榻不说话。
“大姑娘,你身份贵重了,可别忘记提携你两个妹妹呀。”方姨娘道,她这辈子没有享受富贵命儿,旁人嘴里一个接一个的“南循王妃”听的她耳朵馋。
秾辉道:“妹妹们的事自然由父亲做主,秾辉如何插手。”
老太太乍然听到方姨娘的话,啐了一口道:“糊涂的老婆,辉丫头三年之后才完婚呢,芩丫头明年及笄,难不成让她等辉丫头进了循王府才开始说人家,你倒打的好主意,没的误了芩丫头。”
当着大家的面被老太太下了脸,方姨娘又不好怎样,既悔又恨,生生受了老太太的话。符氏和史姨娘见她没讨到好处,心里揣着话不敢说,各自低头品茶。
老太太又道:“子谆,沈府被圣上赐婚,是天大的喜事。你带人下去吧,今早给圣上写封感恩的奏折呈上去。循南王爷那边,也派人去接个头,凡事通个气。”
众人退出后,沈韦氏拍着秾辉的手道:“辉丫头,你该高兴才对。”
“祖母,秾辉能得一正妃之位,再没什么奢求,只是连累父亲和大哥前程,对家族有愧。”秾辉垂首道。
“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老子以后在循州办事,有南循王府丈人的身份,谁还敢拿他的短。又听说新太子是个极仁厚的,将来即位想也做不出残害手足的事儿,你父兄安于循州一带,不涉朝堂争执,前程也算好的。”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