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对外的身份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家生子。
人与人之间,还当真是不一样的。
见佟湛这么看着岑栩,邵珩不免有些担心,生怕他因为自己的身世对岑栩有什么不满,最后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她上前两步低声道:“湛大哥,要不你先离开吧?”
她话音虽小,但岑栩素来耳朵灵敏,仍是听了进去。在邵珩看来,她说这话不过是怕佟湛和岑栩两人将来成为敌对,自相残杀;可听在岑栩的耳朵里,则完全变了味道。
他背在后面的拳头握的紧了些,一张脸越发冷了,胸上涌起一股闷气,压得他浑身难受。他如今就站在她面前,她竟然还有心思护着旁人?那又将他置于何地?
佟湛拳头握的咔咔作响,根本没有要离开的打算。邵珩一时间真是气急,湛大哥的身份若这个时候被岑栩知道了,那便是欺君之罪,他们全家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佟湛其实也顾虑着丞相府一家的安危,知道此时不是和岑栩硬碰的时候,可这个陛下看浔阳的眼神,实在让他觉得不太心安。
以前他听闻当今圣上在男女之事上较为寡淡,登基之后无论百官如何相劝都不肯纳妃子来充盈后宫,太皇太后为了撮合他和浔阳,隔三差五的宣浔阳入宫,却始终没什么收获。他一直以为,陛下对浔阳是没什么心思的。可今日再看,莫非这一切都是他想错了?
见眼前这个男子充满敌意地望着自己,岑栩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你是何人?”
邵珩解释道:“陛下,他是我……”
“朕在问他。”岑栩看都不曾看她一眼。
邵珩心里一阵委屈,本想负气离开,可想着留这二人在场只怕更不好,少不得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佟湛倒是很快缓和了神色,对着岑栩不卑不亢:“回陛下,小人佟湛。”
“佟湛又是谁?”岑栩继续问他。
佟湛沉默片刻,继续回话:“小人乃是佟嬷嬷之子,丞相府里的……家仆。”
这人如今虽然比方才谦卑了不少,但岑栩却仍觉得此人不俗,并非寻常家仆可比。还有他方才看自己时的眼神,倒是颇有胆识的。
“你可会武?”
佟湛面色微怔,旋即开口回道:“略懂。”
“今日闲来无事,与朕比试几招如何?”到底是一朝天子,岑栩还是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他表情虽然肃穆,但目光看向佟湛时,并没有因为方才看到的一幕而夹带丝毫个人情感,有的只是上位者面对一个毫不起眼的家仆时,那种睥睨一切的高高在上。
他越是如此态度,反倒越是灼伤了佟湛心中的愤懑和不甘。他对着岑栩拱了拱手:“愿意请陛下赐教。”
邵珩这下急了,可看他们俩这架势她根本插不上话。
正在她犹豫不决之时,这边两人却已经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了。
两个人打的火热,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邵珩没法劝架,索性便在一旁看着。
这里的动静将房里的朱雀和红鹦给惊动了,急急跑过来一探究竟。朱雀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邵珩:“……他们俩切磋武艺呢。”
朱雀和红鹦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顿时有些无话,也只是默默在一旁看着。
最终,这场打斗以佟湛的失败而告终。
“小人不才,不是陛下的对手。”佟湛恭敬回道。
岑栩收了招式,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方才与之打斗与浔阳无关,他只是觉得此人不简单,想试探一二,不曾想此人深藏不漏,竟然故意输给了他。
明明是家生子,却有如此身手,只怕不是个简单的。
邵珩倒是长舒一口气,还好佟湛脑子清楚,否则怕是要惹祸了。
“湛大哥,佟嬷嬷正四处找你呢,你赶快去吧。”邵珩突然这般说道。
佟湛知道她在给自己解围,对着岑栩恭恭敬敬行了礼,默默离开了蒲凝院。
见岑栩一直站在原地看她,邵珩想到方才那一幕顿时有些心虚。看了看左右的朱雀和红鹦:“……你们俩先下去吧。”
朱雀和红鹦一头雾水的离开,邵珩这才走了过去:“方才我……”
“听说浔阳郡主身子不舒服,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了。”岑栩丝毫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话一说完,径自转身走了。
出了蒲凝院,他面色冷俊地对着空无一物的周围吩咐:“去查查那个佟湛,仔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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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房里,想到自己方才被岑栩不咸不淡地晾在那儿,她仍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将朱雀准备好的姜糖水一股气喝完,她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困了,想去睡觉。”说着,自行进了内室,关上房门。
转过身来时,明显觉得屏风后面,她的飞鹤云纹架子床上坐了一个人影,她整个人吓了一跳,悬着一颗心缓步走过去,待看清来人不由呆了一瞬:“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说不打扰我休息吗?”
看岑栩坐在那儿,邵珩到了屏风附近便不敢往近处走了,这个人比较危险,尤其生气的时候更危险,她得保护自己。
岑栩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朕是想走的,不过,你还欠朕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邵珩装傻充愣。方才她是想解释来着,不过他不是不愿意听吗,现在机会错过了,她才不会愿意跟他解释。
岑栩起身走过来:“你跟别的男人卿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