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慢慢触向摇曳生姿的嗜血紫莲,花蕾像似感到疼痛一样,瑟瑟抖动起来,不消片刻,便枯萎凋落,跌进了水池里,花蕾中的血液汩汩流出,渐渐被清澈的池水稀释殆尽。
她语气清淡:“越看似美好的事物,越危险,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懂应该远离的道理。”
他的目光始终凝在她的面上:“比较起来,我带给你的危险似乎更多,为什么从不怪我?”
她涩然一笑:“明知无用,还要自行添堵吗?”环顾了一下四周:“弄些干柴来吧。”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火堆噼啪作响,洞中已没有先前那般幽凉。
她靠在水池边想休息一会儿,坐在对面的墨封抬眼看她:“能不能换个地方,不要坐在那里。”
她无奈,只能坐在他左手边,靠在一根钟乳石上,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流火不会出事吧。”
他拿起木棍拨了拨火堆:“流火是用毒高手,也是制毒天才,他有办法应对,不会有事,我们已释放了烟弹,明早他自会出现。”
她安心点了点头,自袖中摸出一个两侧有凹槽的扁平玄铁箭头,借着火光细细查看,这是方才伤在墨封肩背上的箭镞,凹槽是用来储存毒药,说明敌人只想活捉他们,更确切地说,是想活捉她,普通箭矢杀伤力太小,杀伤力太大的又怕她死了,所以选择了这等精制的箭镞,却不敢用剧毒,只能用迷|药,敌人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墨封淡淡瞟了一眼:“江北玄铁门。”慢慢倚向身后钟乳石,闭上眼睛:“需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她随手把箭镞丢进火堆里,默默看火光灼灼。方才袭击他们的最少有两拨人,一拨人是想要他们性命的,便是射断她白练的那拨人,也是在雾障中施毒的人,应该是被墨封逼得走投无路的残雪门余党了,而另一波是想要活捉她的人,便是江北玄铁门了。
江北玄铁门亦正亦邪,与轩辕一扬和墨封都有过节,也是近几年来一个急速膨胀壮大的门派,此行中,伏击她的门派大都属于这种情况,待她回到考槃宫,想必观火阁和玄华堂要出手清理江湖了,有些势力也的确应该清理一下了。轩辕一扬行事向来有分寸,她不担心,只是,墨封……就说不准了,不要搅得整个江湖血雨腥风就好。
他又像读懂了她的心思似的,幽幽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她也不理他,淡淡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慢慢锁在水池中央平坦的巨石上,不由自主想到了考槃洞,想起了师父,想起了阿蓠,心中又一阵阵酸楚起来。阿蓠的骨灰还在车厢里,车厢坠落悬崖的时候来不及一起带出,如今不知落在崖底何处,明天,一定要找回来,怎么可以把阿蓠一个人丢在这个荒凉的地方,她要带阿蓠回家。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信不信?”
正自思绪万千时,身边突然响起墨封幽凉中带着一丝迷惘的声音,她怔了怔,目光慢慢转向他,一时间搞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睁开眼睛望向对面水池中平坦的巨石,神色幽幽:“五年前,我在玄华洞的石床上醒过来,除了名字,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怔怔看着他,目光里说不清是震惊、是不可置信,还是迷惘凌乱。
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个明月清风的夜晚,望海楼上,轩辕一扬倚着栏杆浅啜女儿红,望着她轻柔浅笑:“五年前,我在观火洞的石床上醒过来,除了名字,我什么都不记得。”
如果,两个人,是巧合,那么,三个人,还是巧合吗?
考槃洞、观火洞、玄华洞,世间三大集天地灵气的天然洞穴,闭关修行的顶级圣地,而他们三人竟然莫名其妙地分别出现在三处圣地,之后的命运又莫名其妙地纠缠在一起,难道,还是巧合吗?
墨封目光转向她,神色间满是担忧:“怎么了?难不成我的话吓到你了?”
她怔怔摇了摇头,垂下眼帘:“不是,我只是……有些不敢置信。”
墨封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眸中疑惑万千,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解下外衫俯身盖在她身上:“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闭上眼睛睡一觉。”
她点了点头,觉得果真疲惫不堪,有些事情既然一时间想不通,便着实不该于此时浪费精力在上面,慢慢闭上眼睛,不消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呼喊之声,猛地睁开眼睛,一旁墨封早已警觉地凝神细探了。
她凝神聆听,只听很多人在反反复复齐声呼喊着一个诗句: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那一瞬间,像似身体里的血液都翻滚了,肢体的行动已经快过了意识,闪身出了山洞,飘落在崖底。
那时,天将放亮,极为幽凉,草木凝霜,寒湿沁人。
可是,她全然不在意,目光在前方人群中极力搜索,直到二十几人聚拢在她身前,她的目光也已搜寻了无数个来回,终于从熠熠生辉渐渐变得幽深暗淡。
明明知道遥遥数千里,他不可能像天神一样突然降临在她身边,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