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密室大门。
“谁让你派人去救窦明房女儿的?!”就因为这件事,魏昭抓住机会收回窦明房兵权,彻底站稳脚跟!
面对怒火中烧的尉迟觉,密室中人不慌不乱,“我让人去救窦玲春,自然是有我的道理。”
被对方态度感染,尉迟觉逐渐冷静下来。他狐疑地猜测道:“难道这个窦玲春,未来会有大用?”
对方笑而不语,神秘莫测。
对方的本事他是清楚的,因此尉迟觉心里其实已经信了窦玲春将来会有大用。也对,他听说窦玲春被带回来后,完全是座上宾的待遇,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若不是有用,相信对方也不会这般礼遇一个普通小娘子。
但尉迟觉还是对对方擅自做主以及装神弄鬼的态度感到不满。他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最好如此后,甩袖离去。
密室中人望着尉迟觉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般喊了一声窦玲春,声音低柔。
自从魏昭拿下窦明房,震慑住蠢蠢欲动的臣僚后,小关战势一日三变,东梁渐渐占据上风,不到一个月,就已将西梁打回疆界。
乘着打胜仗的东风,魏昭一举将太傅和司空都换成了自己人,权势越来越大。天平八年四月,无能为力的天子迫不得已进封魏昭为大丞相,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大行台、晋郡王,食邑一万户。
身为晋郡王妃、大丞相夫人,李陵姮在邺城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尽管身处孝期,深居简出,但寥寥几次外出,李陵姮也察觉到了外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她还记得几年前自己刚刚嫁给魏昭的时候,每回外出赴宴,总有人自以为不易察觉地用同情、怜悯、嘲笑的目光看她。未出嫁前风头太盛的缘故,李陵姮甚至好几次听到有人私下里嘲笑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
至于现在……
李陵姮站在香粉铺二楼的拐角处,听着底下两位官夫人的话,一张芙蓉面上红唇微勾,眸光清凌。
“要我说,这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你看晋郡王妃,当初谁不说她命苦,哪想到,有朝一日,魏二郎会当上晋郡王。
早前就听说晋郡王和王妃情投意合,关系极好。王妃嫁进去有三四年了吧,后院里还只有她一个人。
之前还有谣言说晋郡王要娶已经畏罪自杀的窦行台嫡女为侧妃,结果没多久窦行台就倒了,这个侧妃自然也是纳不成了。”
另一人捻了捻手中的香粉,轻哼了一声,“哪有什么天生好命的。要我说,还不是晋郡王妃眼光毒辣、心机深沉。
你还记得她没出嫁时的名气吗?我那时候就奇怪,这样才貌双全的女郎好端端地怎么就嫁给了一个没出息的郎君。现在想来,人家说不准早就看出晋郡王的不凡了。
至于晋郡王府后院,你觉得一个能提前看出晋郡王是在韬光养晦的人,会没本事掌控住后院?
我可是听说,这位晋郡王妃手腕颇高,将晋郡王吃得死死的。”
这位语气中带着几分妒意的夫人忽然压低了声音,在同伴耳旁低声说道:“听说,晋郡王原本对窦行台和窦娘子态度都是很和善亲近的,但就在晋郡王妃在银楼和窦娘子起冲突的第二日,晋郡王就带人把窦行台押入了大牢。
你说,不是吃得死死的是什么?”
二楼上,站在李陵姮身后的香粉铺老板不住地擦着额头上滴下来的汗水,恨不得朝楼下那两个蠢妇吼一声别说了!
“还请王妃息怒,小人这就去把人赶走。”
李陵姮瞥了眼战战兢兢的香粉铺老板,什么都没说,带着婢女直接走了下去。
底下一边试香粉,一边正肆意嘲讽李陵姮善妒、心狠的夫人见同伴忽然间变了脸色,问道:“你怎么了?”
同行的夫人没有回答她,只白着脸,颤抖了声音喊了一句,“见过,见过王妃。”
总算反应过来的另一位夫人顿时吓得手中的香粉盒子都摔在了地上。她急忙转身向李陵姮请罪。她是知道晋郡王妃因为孝期几乎不出门,才敢两个人说说,哪想到被正主听个正着。
李陵姮目不斜视朝门外走去,路过面如死灰、如丧考妣的两人时,连眼风都没有赏她们一个。
回到双堂,李陵姮整理着刚刚买回来的香料,然而研磨着研磨着,她手上动作就慢了下来。
“五枝,去看看二郎回来了吗?”
过了一会儿,去而复返的五枝禀报道:“郎主还未归来。”
李陵姮盯着桌上散落的香料,忽然叹了口气。
“娘子有事找郎主吗?若是急得话,奴这就去和外院俞总管说一声。”
“不用了。
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该向二郎提出和离了。”
五枝被李陵姮的话惊了一跳,急忙道:“娘子是被香粉铺里两位夫人的话影响吗?”
李陵姮摇头失笑,五枝在她身边这么多,对她来说早已不只是婢女那么简单。有时候她也愿意和五枝说说心里话。
“我只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魏昭已经彻底稳固自己的地位,现在手掌大权。而且正如上午那两人所说,晋郡王府后院干净简单,她整日悠闲不已,并无太多要操心的事。在这个时候离开,对魏昭不会有影响。
最重要的是,李陵姮目光暗了暗,上辈子魏昭是在今年十月登基为帝的,她怕再拖下去,若是当真成了皇后,那再想和离就更加困难了。
五枝看着陷入沉思的李陵姮,想劝又不敢劝,心里着急不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