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么一凶,她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凭什么啊?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凭什么他能对她呼来喝去的?
她重新把浴巾扯下来,一把塞进他怀里,“程陆扬,你少在这里当好人了!你既然拒绝别人的关心,又有什么资格做出一副关心别人的样子?这个世界上众生平等,哪怕你家大业大、有权有势,在人心上也得不到半点特权!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不是你高兴就可以称为朋友摸两下毛,不高兴就可以把我一脚踹到一边去,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她闭了闭眼,把从头发丝滚到眼皮上的水珠给抹去了,然后重新睁眼看着他,“不是所有的话都是你由着性子想说就说,后悔了就可以收回去的。人心是肉长的,不像你的设计图可以一改再改,由着你的意思随意来。”
秦真从他身旁撞了过去,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她觉得话说到这份上了,两个人这段所谓的友情估计也走到了尽头。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拿他的工资,没有方凯那份好涵养,容不得他的少爷脾气。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心酸的,为她曾经有过的也许不止一次的心动,也为他对她这种变化无常的反复行为。
可当秦真走到门口时,手腕却又一次被人拽住,正欲叫声松手时,却忽然听见身后的人艰难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的脚步生生顿住。
程陆扬握住她的手腕,像个局促的孩子一样,深吸一口气,“我道歉,是我做错了,这样可以了吗?”
*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程旭冬刚好看见秦真从程陆扬的家里走出来,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遮住了程陆扬那张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难过的脸。
他顿住脚步,凝神盯着这个狼狈的女人,认出了她就是那天晚上程陆扬慌慌张张赶去派出所接走的人,于是诧异地扬起眉毛,叫了一声:“秦小姐?”
秦真抬起头来,看见那张和程陆扬有三分相似的脸,禁不住微微一顿,复杂的心情也被冲淡不少。
*
对于程旭冬喝咖啡的邀请,秦真尴尬地看了眼自己这身湿漉漉的衣服,委婉地拒绝了。
程旭冬表示理解,只不着痕迹地问了句:“吵架了?”
秦真忙解释说:“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见她急了,程旭冬反而笑了,饶有兴趣地反问一句:“我想象的关系是哪种关系?”
“……”秦真噤声,发现她把自己绕进去了。
程旭冬笑了,“我开车来的,送你一程。”
“不用……”秦真还在拒绝,电梯里的人已经走了出去,没给她半点拒绝的机会。
从市中心开回她住的小区还是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面对程旭冬这种商业精英,秦真多少有点不自在。
程旭冬却说:“既然你和陆扬是朋友,把我也当大哥就好。”
秦真哪敢啊,和远航集团的未来dà_boss称兄道妹的,她自认还没那个本事。况且……想到她今后和程陆扬估计就要成陌生人了,她有些沮丧地回过头去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程旭冬轻而易举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只微微一笑,“陆扬的脾气很坏吧?”
“还好。”呵呵,很坏?明明应该是坏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其实他也就是嘴上爱损人,心里没有恶意的。”程旭冬帮弟弟说话。
秦真连敷衍都懒得了,只在心理反驳,如果世界上人人都用他那种尖酸刻薄的方式待人处事,然后用没有恶意来为自己的行为解释,恐怕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没听见她的回应,程旭冬顿了顿,才问:“陆扬告诉过你他以前的事吗?”
秦真果然僵了片刻,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他,“没有。”
很显然是有好奇心的。
程旭冬的目的达到了,眼下喝不喝咖啡都不要紧了,只是用平稳的声音简单地给秦真讲了一个故事。
有一对裸婚的青年夫妻,结婚时家境非常普通,但夫妻俩有抱负有理想,背上行囊从小县城走到了大城市,打算自己创业,用家里的那点老本去拼一拼。
创业第二年,他们还在做小本生意,但同时也有了一个儿子,在家庭条件有所改善的情况下,一边带儿子,一边更努力地起早贪黑做生意。
夫妻俩能吃苦,做丈夫的任劳任怨,做妻子的则是很会待人处事,渐渐的,在各种机遇和外人的帮助下,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甚至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朝着房地产一路专攻,逐渐在市里小有名气。
也就在这时候,他们又有了小儿子,依夫妻俩现在的状况来说,给两个儿子创造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完全不成问题。然而公司成立初期,人手不够,业务又多,很多事情都要夫妻俩亲力亲为。而大儿子也不过八岁,懂事早,勉强能照顾自己,也帮着父母在家做点饭而已。这种时候,成日就会哭哭啼啼需要人看护的小儿子就成了一个包袱。
起初,当母亲的还在公司家里两头跑,可因为太累病倒了一次之后,就实在力不从心了。公司正是发展之际,离不得人,而小儿子也未满一岁,还因为孕妇怀孕期间太过劳累而一生下来就体弱多病,需要人细心看护。夫妻俩不是没请过保姆,但好几任保姆都对孩子不够尽心,乃至于孩子生病了也没发觉,好几次烧到脸色不正常才被紧急送往医院。
最后没有办法,夫妻俩把小儿子送回了县城里的外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