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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下楼的时候,宗政烈正等在车边。
夜色如墨,夜风微凉,宗政烈长身玉立,斜倚在车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着,隐约露出锁骨,远远望去,清逸出尘,却又不羁孤傲。
每每看到他,我总是会忍不住失神。
可现在,我明明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心里却莫名的生出了一种跟他身处两个世界的感觉。
似乎从他不辞而别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的将我排除在他的世界外了,哪怕我费尽心机的亲近他,也于事无补。
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悲凉的情绪,我抿了抿唇,鼻子突然就刺酸的厉害。
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妈似是察觉到了我跟宗政烈之间的不对劲,急匆匆的跟我出来,在我下台阶之前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转头见她一脸的担忧,心口微动,眼圈一下子就有些红。
强忍着泪意,我拼命的朝着我妈挤出一个笑容来,轻轻道:“妈,我和宗政烈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你别担心,没什么事儿。”
“小悠,你是妈生的,你心里想什么,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妈都知道。”
“妈跟着你出来,不是不放心你,只是想嘱咐你一句话。”
我妈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低下身子。
眸光微动,我将耳朵凑到我妈的嘴边,就听到她压低声音道:“小悠,人活着,就是为活一口气。”
“用这口气换来的东西,久长不了。”
说完,我妈便拍了拍我的手背,转身回了屋里。
保持着低着身子的姿势,我僵硬的站在台阶上,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我妈刚才跟我说的那句话。
狠狠的皱了皱脸,我拼命的忍着心底的情绪,一颗眼泪到底没能撑住,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半个月了,怕我妈担心,又怕我妈笑话,所以我从来没有跟我妈说起过我跟宗政烈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
只是在她的问起的时候,简单的告诉了她我和宗政烈已经分手了。
可我没想到,我妈竟然早就看得如此明白。
一语就说中了我和宗政烈现在所处的尴尬境地。
抬手抹掉那行清泪,我转过身来,快步下了台阶,朝着宗政烈走了过去。
走到他的身前,我朝着他微微笑了下,见他自顾自的上了车,没有要给我开车门的意思,便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走到了副驾驶座前,坐了进去。
刚刚系好安全带,宗政烈便将车开了出去。
天刚黑了没多久,天气热了,街上到处都是热闹的人声,喧闹在繁华的市景中,充满了烟火气息。
我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象,心中的苦楚不由得更浓了几分。
微微侧头,我斜睨了一眼正在认真的开着车,望着前方路况的宗政烈。
见他满脸寡凉,浑身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突然就有点厌恶窗外的繁华了。
我很幼稚的在想,是不是因为窗外太过于繁华,才会衬得车里的气氛这样的凄凉疏冷。
如果此时的窗外是一片荒芜,是不是我就能在我和他之间寻找见一丝温存。
可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格外的可笑。
自欺欺人,大概就是用来形容我的吧。
就这样彼此沉默着行了一路,一直到车停在了一幢黑漆漆的大厦前,宗政烈才终于开口说了这一路上的第一句话:“到了。”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见宗政烈抬步朝着大厦的入口处走去,我便跟了上去。
这幢大厦坐落于北城的经济开发区,位置很不错,处在正中央,看起来像是某个集团的商务楼。
站在大厦脚下,离得太近,我有些看不太真切大厦顶端亮着的led字灯。
仰着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大厦,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幢大厦长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已经晚上九点钟了,大厦里上班的人已经都下班了,一楼的大厅里黑漆漆一片,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凯便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大门,迎我们走了进去。
这一次,徐凯倒是没有朝着我摆什么脸色,反而还朝着我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朝着他笑了笑,跟他问了声好。
三人一起朝着电梯间走去,我走在宗政烈的身侧,徐凯跟在我们的身后。
明明我们三人此时走得如此近,我却有种跟陌生人同行的错觉。
进了电梯里,我忍不住透过电梯墙偷看宗政烈,企图捕捉到他也偷看我的痕迹。
可直到电梯升到了三十层停下,宗政烈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从头到尾,他的视线都盯着电梯上方跳动着的数字,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移动一下。
用力的掐了掐手心,我借用疼痛按捺着所有的不堪情绪,跟着宗政烈走出了电梯。
三十层是这幢大厦的顶层,本以为宗政烈要带我去这三十层的哪个房间去,谁知他却带着我走到了三十层的楼梯口,径直上了楼顶。
初夏的天气虽然已经转热,可高处不胜寒,三十层楼的高度就如同登上了高峰,站在楼顶的那一刻,凌烈的寒风便瞬间席卷而来,冻得我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下意识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我正想问问宗政烈突然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就见他突然往我的身前站了站,高大的身形顿时挡住了我的视线。
同时……也挡住了冷风。
心中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