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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我刚才明明目送他们离开的,怎么又折回来了?
想起那晚宗政烈的愤怒,我心里一虚,莫名慌慌的。
刚才他该不会看到我跟古慕霖搂搂抱抱了吧?
正有些心不在焉,古慕霖突然从椅子上探起身,伸手就撩开了我额间的头发。
我吓了一跳,便听他阴沉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打的?”
额头上的伤口很疼,我躲闪了一下,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
古慕霖不依不饶,双手叉腰,张嘴就骂了几句操。
我心里微暖,拉着他坐下,将莫妃把我绊下楼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古慕霖越听越火大,骂了几句,道:“白子悠,你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今天是摔下楼梯,那明天呢?万一是失足坠楼怎么办?”
“他们有权有势,你有什么?你要知道,如果你真出事了,他们不会滴一滴眼泪,承受痛苦的只会是我和你的家人。”
古慕霖声音很大,惊得咖啡厅里很多人都朝着我们这边看。
我浑身一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古慕霖字字珠玑,可我有我坚定下去的的理由。
他不明白,如果当初不是宗政烈拉了我一把,那我早就被王家人逼死了。
哪里还能悠闲的跟他坐在这里喝咖啡。
笑了笑,我跟他说了声谢谢,岔开了话题。
古慕霖见我不听劝,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道:“子悠,有件事儿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我喝了口咖啡,示意他说。
他搅了搅咖啡,摇了摇头:“算了,口说无凭,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他在北城要待一段时间,让我有事给他打电话,便起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晚上八点半,我终于接到了我妈和我弟。
玩了一个星期,他们晒黑了不少,只是我弟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他似乎没睡好,走路有气无力的,脸色偏黄,我妈时不时扶一下他。
我急忙跑过去,刚想扶着我弟,他便用力推了我一把,特别嫌恶的看了我一眼。
我妈拍了我弟一巴掌,让我弟跟我道歉。
我弟抿着嘴不说话,就自己一个人往出口走。
心中刺痛,我跟我妈说我没事,然后赶紧把我妈的行李都接了过来。
回家的路上,我妈和我弟都沉默着,谁都没有跟我说话。
车内的气氛压抑的甚至有些诡异,我僵硬的坐着,不停的摆弄着手机掩饰我的尴尬。
回了家,刚打开灯,就发现家里的地板上都是水污。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屋顶上漏下来不少雨水,流了一地。
不少家具都被淋湿了,放在窗台边的花盆也打碎了好几盆,一片狼藉。
我站在门口,鼻子突然就有点发酸。
这个四合院是老房子了,这些年修缮了不知道多少回。
在这里住久了,也就适应了它的破败。
如今在别墅里住了一个星期,再看这所房子,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我妈和我弟住的有多委屈。
正如古慕霖所说,这世上最疼我爱我的人便是我的亲人。
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他们。
擦了擦眼泪,我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北城的房子很贵,我目前的存款虽然付不起首付,但足够给他们租一套不错的房子。
我将我的想法跟我妈和我弟说了,我弟突然就从我的手里抽走了扫帚:“我们才不用你的脏钱,你不要脸皮我们还要!”
我弟说话很伤人,我抹了把眼泪,从包里拿出那张支票,跟他们解释说这笔钱是我靠设计赚来的,是干净的钱,我拿这个钱给他们租房子。
我弟冷笑,说我之所以能赚到这么多钱,还不是因为我靠着男人上位,他看不起我,死也不会用这笔钱。
我妈看着我和我弟,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就握着拳头在我的后背上打。
我绷着身体,任由她撒气,眼泪跟着就往下掉。
她打累了,跑回卧室拿了一本存折出来,塞进了我的手里。
红着眼睛,她让我把宗政烈给我的钱还回去,哪怕我出去捡垃圾,也不能不要脸皮。
如果我不答应,她就死给我看。
我疲惫的站在客厅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卡在喉咙了,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妈就把我赶出了家门,让我去还钱。
深秋的早晨很冷,发灰的雾气笼罩着整座城市,将高楼大厦衬得宛若海市蜃楼。
我裹着大衣走在老胡同里,心里充满了迷茫。
摸出手机,我找出宗政烈的号码,反复按了几遍都没有打出去。
深吸了一口凉气,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抬手撸了把头发,到底还是拨了出去。
相比起背信弃义,我更害怕我妈做傻事。
正斟酌着该怎么跟宗政烈开口,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
我噌的抬头,入目就是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宗政烈站在胡同口,靠在那辆黑色的豪车上,拿着手机朝着我这边看。
他眼睛深深的,我看不出他的情绪来,只是在看到他的霎那,我一直强撑着的坚强突然就土崩瓦解,眼圈跟着就红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情绪突然就失控了。
宗政烈眉头微蹙,迈开长腿就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