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清荷宫行去。
阿容已经将明日的事情安排好了,在知否阁跟傅老头上课,随后就跟着三哥哥学武,这么一想,阿容心中生了期待,翌日起床时精神极了,也不需秋玉喊她。
珍妃正在上妆,与昨日的一身魏紫不同,她今日是一身的浅粉色,口脂的颜色也比昨日的浅淡一些,再于额间细描了一朵盛放的桃花,清新却不寡淡。
母妃爱美,阿容已经习以为常了,“阿容给母妃请安。”
“阿容过来。”珍妃拿起一盒口脂,招阿容过去。
阿容小身子一抖,推辞道,“阿容还要去傅老师那里上课呢。”
珍妃不以为意,“母妃很快的,不会迟到。”珍妃的心情不错,笑眯眯看她,阿容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阿容闭着眼睛任她施为,珍妃兴头上来的时候总爱给她折腾出一个“母女妆”来,阿容的身子里大抵住着一个男孩,不喜爱在脸上描描画画,但外头的人都瞧不出来,因为有她的母妃在,衣着妆容都是不必操心的事。
待阿容再睁开眼时,镜子里头已然多了一朵小桃花,粉嫩清丽,果真是母女妆。
“好了,阿容去吧。”珍妃给阿容整了整发钗,便不再管她,轻唤一声,“婉婉,备鼓,本宫要活动活动。”她口中的活动便是在鼓面上跳舞,对此她算是驾轻就熟。她跳舞也极少是为了给别人看,纯粹因为喜欢。
阿容叹了一声,觉得自己比起母妃来,当真有些糙。
路上遇见了父皇身边的白公公,白公公瞧见她之后特意打量了下她的妆容,问了声好便回了紫宸殿,预备将珍妃的打扮告知皇上。
皇上免了珍妃的晨昏定省,其他妃子却是免不了的,阿容一路上都瞧见好几路人了,心里直嘀咕,母妃可真逍遥。不用上课,也不用给皇后请安。
踏过了卵石路,绕过清风亭,阿容竟听到一阵隐忍的哭声,她想着必是哪宫的主子在教训奴才,
她急着去知否阁,不欲多管,这样的事在宫里头太多了。
阿容的脚步重新加快,此时又是一句人语,听那声音清脆又傲然,竟是六皇姐。阿容这下认出来了,六皇姐在宫里头罚过的人一点不少,但父皇偶有垂问时又能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叫人没理怪罪于她。
“下回不敢了,下回不敢了,六皇妹,您就饶过我这一回……呜呜……”说话者声音发颤,夹带哭声,像是怕极悔极。
阿容也瞧见了正主,五公主正畏缩着肩膀,垂头低泣,比六公主身后的侍者还显得低声下气。阿容早晓得这五皇姐性子格外温顺,讲话都没有高声的,但也没见过她这样委曲求全的模样。
“行了行了,皇姐,您莫要哭哭啼啼的了,搁别人看了,还当本公主是恶人呢!”五公主正抽抽噎噎,六公主慢条斯理地抚了抚发鬓,从上头取下一根发簪,语调陡然温柔下来,“望舒不傻,也看得出皇姐是个阳奉阴违的,只是出头的椽子先烂,皇姐怎得不多藏藏拙,偏要这么心急,平白伤了望舒的心,被亲人扎了刀子,这血啊是汩汩地流。”
眼见五公主歇了哭声,只把一双泪眼睁大,里头全是浓烈的恐惧,浑身抖如筛糠,阿容忍无可忍喊出了声,“五皇姐,六皇姐!你们在玩什么?”
六公主见是阿容,笑了笑,“小九读你的书去,小小年纪莫管闲事。”六公主面对珍妃时还会审时度势地收敛几分,在阿容面前却是没有应付的耐心。
阿容走上前去,同样笑道,“阿容最爱管的就是闲事,整日里没什么闲事那也太无聊了些,阿容性子喜动,耐不住。”
六公主笑意稍敛,伸手在阿容脑袋上拍了拍,力道并不轻,“小九这小脑袋读读书就成了,再管旁的闲事,这脑子怕是不太够用。”
阿容听她说话半点不客气,也有些上火,盯着谢望舒手里的簪子道,“阿容听说过用簪子扎人的狠辣手段,却从未见过,难不成皇姐今日是要叫阿容瞧瞧?若不然,这簪子不簪于头反握于手,是何道理?”
身后的秋玉和小舟舟瞧着六公主手里的发簪,俱是上前了一步,立于阿容左右,作出一副保护姿态。六公主身后的宫人见状也上前一步,昂首挺胸的,与他们的主子是如出一辙的傲慢。
一时间,此处变得剑拔弩张。
周遭耳目众多,六公主自然不会任阿容三言两语给她定了罪,她徐徐笑开,眼中却满是不屑,“我谢望舒行得端坐得正,从不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这簪子不过是见皇姐哭得厉害,想要安抚一二,没想到这好心成了驴肝肺,我谢望舒可不认!”
她一步一步靠近五公主,五公主身子瑟缩,显然是怕极了。阿容将她往身后一拉,板着小脸道,“六皇姐这是做什么?行威逼之事?我谢照容也不认!”阿容的一双眼直直盯着六公主,毫不退让。
六公主不再往前走,回视阿容,一字一句道,“今日就是父皇来了本公主也占着理,小九,你未免太愚昧了些,被某些惯会装可怜的小人给利用了,你且瞧瞧。”说着便从袖袍里拿出了个碎镯子出来。
翠绿无暇的镯子,硬是碎成了两半,“这镯子是母妃预备给望舒日后添妆用的,我见它水色十足,便先带着溜溜,没想到有人莽撞,直接,这事我该不该发火?”
阿容定睛瞧了瞧那镯子,发现那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玉,也难怪六皇姐这般生气了,这下阿容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