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个主意就行了。
丁御史又被宋总宪嘱咐过多听少言,于是华敏就当仁不让地奋勇在前了。
“李司业,昨晚闹事的监生,你可有都看管起来?”
李司业见到他们来已是心里发虚,闻言更是一愣:“看管起来?这,二殿下知道,闹事人等足有数百,本官这里哪有人手看管,再者——”
“那为首的几个呢?”华敏打断他,“为首的几个总该拿下了罢。人在何处,本官奉旨审讯。”
李司业有点发汗:“这,也没有,二殿下说了既往不咎,本官就没有理会。”
华敏冷笑一声:“当时情势危急,二殿下难道还能说别的话吗?你身为国子监司业,治下出了这么大乱子,居然还要当做太平无事般轻轻抹过,你怎么想的!”
李司业绕是心虚,脸上也挂不住了,沉下来道:“华御史是打算先把我审一遍吗?”
御史跟司业的品级还真没差在哪里,华敏也没什么可怕他的,当即回道:“要请皇上的手谕与你看一看吗?”
李司业哑了口,只能转而去望朱谨深,指望他发个话。
这位殿下昨晚把话放得那么漂亮,不能过个夜就不算了罢?
朱谨深察觉到他的目光,抬了眼:“你们议着。”
他负手出了屋子,闲逛般走了。
李司业傻了眼,还真打算耍赖不成?
丁御史左右望望,下了决心:“华御史,这里交给你,我去跟随殿下,看他可有什么吩咐。”
他也闪了人,追着朱谨深去了,屋里便只剩了李司业与华敏及华敏带着的几个小吏。御史办差不是光杆出巡,本身也有配人的。
华敏是无所谓,朱谨深那模样看着也不像好理俗务的,他走了正好,他可以独立决断。便逼视李司业道:“你懈怠没有提前把人看起来便罢,现在领本官去指认。”
李司业犹豫着:“这些监生只是一时冲动,被二殿下劝说之后,也已经迷途知返了,何必——”
华敏见他看上去师道慈心,口气也缓了点,道:“本官知道你有心维护监生,但你这些话,可留着去与皇上说,本官现下却做不了这个主。”
李司业叹着气,眉头深锁,道:“唉,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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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谨深与丁御史站在国子监的大门边上。
丁御史一肚子疑问,试探着问道:“殿下是不想面对抓捕监生的场面吗?”
朱谨深道:“不是,等人。”
丁御史一怔:“皇上还派有别的法司协同办案?”
朱谨深仍旧道:“不是。”他这回没有进一步解释,只道,“等一等罢,也快见分晓了。”
这做派,真是高人莫测。
丁御史心里咋舌,不便再问,自己伸长脖子往门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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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里要热闹得多。
这个时辰六堂的监生们正在晨诵。
李司业带了个御史来还罢了,可怕的是后面还跟着锦衣卫,挨个堂挨个堂地认人。
才认到第二间屋子时,监生们就炸了锅。
互相交头接耳:“什么意思?不是说不追究吗?”
“就是,我们也没干什么啊!”
“贵人说话这般不算数!”
监生们又气愤又慌乱,有个被抓出去的喊道:“二殿下呢?我要见二殿下!”
华敏冷冷道:“二殿下来了。你想见,一会有的是机会。”
他只管查案,可不替朱谨深背这个说话不算话的锅。
虽然这种“不算话”是应有之义,本就不可能真不追究。
“为什么抓我,我就站着看了下热闹而已,李司业——!”
李司业表情甚是不忍地摇头:“本官也是无法——唉,你们不要过于担心,本官会尽力为你们求情的。”
认了大概有七八个人出来,监生们已经无心上课,全拥到门前来,每个屋门前都探出挨挤着的人头。
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下,李司业眼露哀求地望向华敏:“华御史,够了吧?监生们真是没有做什么过分之事。”
华敏还没有说话,监生们纷纷气不过地嚷道:“司业大人,不要求他,让他抓!”
“就是,有本事把我们全都抓走!”
已经被抓出来的监生受此感染,也挺了胸脯:“我们不怪司业,抓就抓,大不了不要这身功名了!”
跟着就有人附和:“要了也没什么用,不如回家去!”
众怒难犯,华敏皱了皱眉,心道,怪不得二殿下要躲出去,这场面他要在场,能被监生们问得羞死。
倒算他有先见之明。
他也没必要在这里替他顶太多仇恨,就点了头:“先带走,随本官去都察院受过一遍讯问再说。”
他打头,领着被指认的七八个监生往外走,锦衣卫在两旁紧紧护卫。身后跟着一大帮兔死狐悲出来送行的监生们。教授的五经博士与助教们节制不住,也不敢在此时硬行喝止,只好睁一眼闭一眼地罢了。
过了太学门后,迎头遇上了正往里走回来的朱谨深一行人。
朱谨深的衣饰形貌都太显眼了,监生们哪怕是只在傍晚时见过他一面,也立刻把他认了出来,当即大哗。
唬得锦衣卫都顾不得那头被抓的监生,忙跑了过来先护住他。
华敏走过来,心内很有点幸灾乐祸地道:“殿下,快走吧。您在这里可呆不住。”
要躲不躲严实了,还跑回来,不明等着挨骂么。
朱谨深扫了他一眼,又扫过被扭手缚住的几个监生,启唇:“谁叫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