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深一眼扫过去,餐桌上摆的都是她爱吃的,盐水虾、香辣鱼、几碟小菜,配海带排骨汤。
都是十分合她口味的菜,尤其那盘盐水虾和香辣鱼,就摆在她的面前,然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动不了一筷子。只挑了那边的蔬菜吃,而那碗排骨汤,她光是闻着味就难受,更莫说喝一口了。
四叔那端已经亲手剥了近一盘的虾肉,整盘端到她面前。
米深扫了一眼,顿觉胃里一阵冒酸水,抬手捂着嘴,半天才缓过来。
厉封昶正要说话,放置手边的手机却忽然嗡嗡的震动起来,他垂眸扫了一眼,伸手接听而起。
“我这边有个重磅消息,你要不要听?”楚晋炤那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难掩算计。
厉封昶面色不变,“是什么?”
“关于深深的,可能跟你还有关系,你要不要听?”
厉封昶抬眸看了一眼默默扒拉白米饭的米深,“说!”
“一百万。”
“挂了。”
“别我敢保证,这个消息绝对不止这个价,你不听会后悔的。”
厉封昶的动作又顿了顿,“五十万!”
楚晋炤倚在自家的阳台椅子上,差点笑翻过去,“你好歹是的总裁,这么点钱也跟我斤斤计较。你好意思么?”
厉封昶单手握着电话,眯眼,“四十万!”
“好好好”
再往下降下去,他一毛不拔,他也不可能把这个消息憋住,最后还是得乖乖的说了。
早知道他这么对半砍价,他的起价就该高一点,难得有个可以宰他的机会……
米深不知道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也不知道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但她瞅着,四叔的情绪是越来越不对了。
从一开始的平淡,到震惊,再到一种她看不懂的深邃,这一个过程只用了短短两分钟。
随后,他便挂了电话,一双眸子紧紧的锁在了米深的身上。
米深被他盯的一个激灵,“四叔,怎么了?”
她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中满是无辜的表情,看的他心头痒痒的。
两人本来就坐的挺近,伸手就能触到的距离,可他偏偏一本正经的站起来,走到她跟前,将她也从椅子上一把抱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客厅走。
米深的神经越绷越紧了。
直到她被放在了沙发上,游离的思绪才渐渐往回扯了一些,眼睁睁看着男人蹲下身,就这么抱住了她的整个腰腹,更是将脸贴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低沉闷闷的声音从那里传来,“深儿,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那温热的呼吸尽数喷薄在她的肚子上,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完全感受到。
米深的一颗心也被点燃了似的,手指悄悄蜷起,声音也略带了一丝颤音,“没……”
话音落,一只大手轻抚上她的肚子,就那么隔着衣服,一点点的摩挲着。
米深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四叔做的这么明显,如果她还不知道,那就真是傻缺了!
“四……四叔……”米深也不知道怎么的,开口声音就变这样了,颤不成音。
男人依旧保持着先前那个半蹲着的姿势,只是从她怀中抬起头来时,英俊的眉眼,冷硬的线条,唯有那目光灼灼,带着缱绻柔情,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饶是在他身边十年,天天对着他这张脸看了整整十年的米深,这个时候她的大脑也是短路了片刻。
他的手仍贴在她的小腹,“这里,有什么?”
他那声音低柔,轻轻飘进耳朵里,仿佛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那样的动听。
“四叔……”米深蜷着手指,咬唇,一张脸通红,“我……我还没想好要,还是不要……”
男人的神色怔了一下,“要,你敢不要!”
米深:“……”
“可我还在读书,他来的不是时候……”
厉封昶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蜷起的手指一一掰开,卷在手心里,一点一点摩挲,“什么时候才是时候?该来的始终会来,你怕什么?深儿。”他抬手捧着她的小脸,眼中溢满柔情,“这是我们的缘分。”
今晚的四叔,跟平常不太一样,他看上去动情,又感性,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冰冷总裁,只是她的四叔,她可以依靠的港湾。
“可是……”她心中仍有无尽的担忧和顾虑。
怎么跟沈美芝开口?怎么跟太爷爷开口?她跟四叔纵然没有血缘关系,可也始终一声四叔叫了十年。
连她自己都没有准备好,如若贸然公布,恐怕会震惊整个暖城?
到那个时候,她又要在头条上滚十天半个月了吧?
叔侄多具话题性的热门,人们一定会对此津津乐道的。
米深的头开始疼起来了。
“四叔……”
“别怕,有我在。”厉封昶捏了捏她的手,那温暖又安全的感觉,便从他的指尖,传到了她的指尖。
从得知可能有了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没有安宁过。可是此刻,被他轻轻的捏着手指,她的心绪却神奇的一下子平静下来了。
第二天是周日,米深起了床就看见厉封昶站在阳台上浇花。
张妈不在,屋里屋外的事情好像都交给了四叔,他负责一日三餐,负责浇花打扫,褪去了笔挺西装的男人,背影轮廓被阳光笼罩,显得那般温暖柔和。
四叔的肩很宽,胸膛很结实,这么多年给她遮风挡雨,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港湾。她忽然想到,如果没有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