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他竟然觉得这女人说得很有道理。招安是好事,朝廷喜欢不说,并且换个说法就能让贝兆楹安心回来,并且他那一千多士兵也不必流亡海上继续打劫掳掠,招安确实是个好说法。
崔蓬道:“沈大人也同意的话,那就这么办?”
两人敲定了说辞,准备去劝服贝兆楹,长久流亡海上不是正途,反之将与大明朝渐行渐远,想来贝参将也不想做个真正的海盗头子,遭万民唾弃。
崔蓬与沈约去海上找贝兆楹,可杨宝儿已经给北京去了信,他在信中严厉痛斥了原宁波卫参将贝兆楹的恶劣行径,说贝兆楹不配为大明朝的军人,不配为大明朝的武将,更不配居于大明朝的高级武官之列。
贝兆楹的参将位置来得不容易,他为此排挤同僚,陷害同为游击将军的戚英姿,他花钱买通马世远,并拿钱让马世远去南京打通关系,他为此做出了种种努力,可仅仅六年之后,他的武官升迁征程就到头了。
贝兆楹没想过他的仕途结束得这样早,他虽不奢望官居一品,但他想他做个能世袭的实职武官还是有希望的,从他排挤戚英姿的那天开始,他就想长长久久干下去。尽管他不是非常能耐,但他没想过要叛国,并且带兵洗劫生他养他的宁波一府。
贝兆楹的洗劫频率并不高,有钱的时候他就去买粮食,实在没钱又没粮食的时候,他才允许手下的士兵们登岸去抢一点。
但事情往往难以全部如人所愿,就好比将士们许久不碰女人,见了女人,忍不住,作奸犯科,奸.淫.妇女,总归是有的。
沈约与崔蓬找到贝兆楹的时候,贝参将正在严厉处罚一个奸.淫.女童的士兵,那士兵奸了一个十岁不到的yòu_nǚ,结果那女孩子当场就死了,身下流了一地血。事情被捅出来,贝兆楹正下令将那士兵绑上石头,沉海。
“这样的悲剧不仅现在有,明天也有,可能明年还有,士兵们需要安家乐业,需要耕种谋生,需要繁衍后代,这些都不是当一个海盗能获得的。”
崔蓬准备了满满一嘴大道理,她想劝劝贝兆楹,谁知道她的道理还没说出口,贝兆楹就说:“老子腻味了,当海盗腻味了,你们将他们带回去,不追究最好,要追究的话,就说是老子的责任,是老子逼他们造反的。”
沈约与崔蓬登了船,贝兆楹也没端茶倒水招呼客人,他看了沈约一眼,又看崔蓬,“戚将军,咱们这地儿风水不好,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老子当了参将要死,你没当上参将也要死。咱们活在这大明朝的海边上,命好的升官加爵,命歹的战死沙场,好像怎么都要死,逃不脱。”
贝兆楹走到这一步,似乎徒增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宿命感。
“沈大人,你恨我吧?”贝兆楹冷不丁看着沈约,“老子连着祸害戚将军和徐乐乐,你恨我吧?啊?沈大人,都是你的女人,结果都被我贝兆楹给害了,你恨我吧?”
沈约抬头睃了贝兆楹一眼,贝兆楹哈哈大笑,“老子算是想明白了,一天的英雄也是英雄,没有人是永远的英雄!老子好歹也当了六年的参将,六年啊,不是六天,也不是六个月,老子也曾在这宁波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子风光过,老子高兴!”
崔蓬侧着脸,没有做声。贝兆楹弄得自己好像个悲剧英雄一样,他有啥英雄的,上战场垫底,人家打完了他清扫战场,回回最后才来收个尾,摆造型亮个相?
崔蓬觉得他贝兆楹误会了自己的能耐,贝兆楹也瞧见了崔蓬嘴边怪异的笑,他低头看他昔日的同僚,说:“喂,戚英姿,老子说老子的,你笑甚么,你瞧不起老子是吧?”
崔蓬叹了口气,她站起来,“贝兆楹,是你自己想胜我一筹,从来都是你不服输。你非要当我的上峰,你也做到了啊,你确实比我有钱,你给马世远送钱,给浙江镇守太监薛国义送钱,你他.妈到哪里都送钱,你知不知道人家都在背后管你叫散财童子?”
“哎”,女人低头,搓搓手指,说:“我过去就想,你这么有钱,怎么不给卫所捐点钱?你想想咱们军队卫所那环境,那几间屋子冬天漏风夏天漏雨,你怎么就不捐点钱干正事呢?”
崔蓬仰起头,她看贝兆楹的脸,“你说你现在有意思么,有意思么?你满心满意想升官封爵,你觉得你还有可能么?你说你就安心当个海盗吧,偏偏还有颗假惺惺报国的心,你就是这么报国的?你说你绝对不会背叛大明朝,可你就是个吃里爬外的狗,走狗!”
崔蓬睃他,道:“你有甚么资格装作自己被冤枉了,谁冤枉你了,到底谁他.妈.的冤枉你了?你家的钱哪里来的,到底他.妈.的哪儿来的?”
贝兆楹叉着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就是跟日本人腻歪,赚人家一点好处费么,你当人是瞎子,还是聋子?贝兆楹,我告诉你,你就是掩耳盗铃,你就是那自欺欺人之辈!你当年就跟日本家族做交易,你给他们发放通行证,让那些人的船优先通行,谁给你的钱多,谁就先上岸,我没冤枉你吧?还有赖苞,他也没少给你好处费吧,你回回都捉不到他,怎么会捉不到他?他明明经常到宁波岸上来,我记得他还有个外室在宁波府住着,那外室还给他生了孩子的,对吧?”
崔蓬现在其实已经很少这样大段说话,她的声音又开始沙哑,“你带着沈约和马世远去烟波楼,徐乐乐一晚上的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