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白芙蕖三人一同见面是在半月以后风露别庄里举办的琼花宴上。
白芙蕖早早的就拾掇好了,只是虞滁却迟迟不曾露面,顾祁钰忍着怒火,陪着在院里等了许久。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虞滁推门而出。
梳着飞天髻,上钗锦凤求凰,朱红宫字摇曳至脚边,金色绣线飞舞其上。她的太子妃虞滁一反之前的清秀仪容,一双凤眼勾勒的极尽妩媚,长眉堪堪入鬓,为她又平添了分英气。
她站在昏黄的宫灯下,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觑着良娣白芙蕖。
顾祁钰是以后的天子,她的妻子就是国母,阖府下人瞧见虞滁的模样,都有些愣愣,她们仿佛知道了往后母仪天下之人该是何等的风姿了。
收敛了张扬,虞滁柔下嗓音对顾祁佑道:“让太子久等了,妾身惶恐。”说完又特地看了面色不善的白芙蕖一眼,这几日被她搅弄的不悦心思一下子消了大半。
顾祁钰脑中不知怎的闪过白日里侍卫的报告:“回太子,查过了,确是太子妃无疑。末将猜测,太子妃恐怕真的是不小心伤了神智。”他走到虞滁跟前,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无妨,走吧。”
琼花宴上你来我往,觥筹交错,看起来是知己相逢千杯不够,实际上也不过是一场场的收拢与交易而已。看出了这一点的虞滁便有些意兴阑珊,趁着大家喝的热闹,她悄悄的退了席。
行至湖边时,皓月当空衬得湖中银光叠起,虞滁席上多喝了几杯,正好站在湖边醒醒酒。只是她眼睛闭着还没多久时,忽有石子落湖声传来,虞滁便睁开眼四处查看着。
在她身后的老树下,孟崇续身披月光噙着笑意,不紧不慢的朝虞滁走来,待到跟前时,他看着虞滁呆愣的模样,笑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其实虞滁还挺想说一句没有你美的。
晚上的时候,顾祁钰破天荒的来了虞滁这儿,他到的时候虞滁正捏着一本书册皱眉研究着。顾祁钰就这样被忽视的进了屋子:“怎么早早就退了席?”虞滁放下书,纱笼里烛火摇曳,使得一室气氛逐渐暧昧起来:“反正我也不是主角。”
顾祁钰听罢饶有兴味“黄侍郎言语之间颇为刁滑又极爱嗜酒,以后恐会误事。那个李中丞虽看着木讷严肃,但一到国家大事就乐侃侃而谈,说话间滴水不漏,是可造之材。”
顾祁钰觉得画风转的稍稍有些快。
虞滁洋洋洒洒的说完以后,才后知后觉顾祁钰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准确来说,是暗含着□□。
虞滁默默的裹了裹衣服。
顾祁钰见虞滁的样子,松开了本压制着虞滁的双臂,他不禁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虞滁的眉眼。
新婚之夜,虞滁面上尽是娇羞与喜悦,她比顾祁钰矮了一截,顾祁钰有心戏耍她,便索性站着不动,任由虞滁兀自懊恼。最后是虞滁自己拔了珠钗,捧着顾祁钰的脸,带着万分决然的勇气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她吻的很生分,顾祁钰却感受到了那份生分下的情意,于是默然半晌后张开了双臂,将虞滁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可而今,这副面容上,再没了当初的情意。
看到顾祁钰踏出了屋门,孟崇续松了口气,他本欲看一看虞滁的情况,却见屋子里的火光霎时间便熄灭,遂作罢。
天气暑热,老皇帝沉溺于美人乡已经许久不召见顾祁钰了,趁着风露别庄这儿荫蔽凉快,他便决定带着虞滁和白芙蕖在这儿先住下了。风露别庄虽然远离京城但民风淳朴,小摊上也藏着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顾祁钰无政务在身,清闲之余兴致突发便独自一人领着虞滁与白芙蕖出别庄小逛一番了。
虞滁在屋子里憋了这么多天,加上白芙蕖一直在顾祁钰身边陪着,她也就解放天性在闹市里逛开了,好不开心。白芙蕖挽着顾祁钰,轻轻柔柔的在后头跟着,她也很享受这样的状态,顾祁钰是她一个人的。
“太子,您看这支发钗......”她话还没说完顾祁钰已经松开了白芙蕖的手,直接朝前方的虞滁走去,一个眼神也没有留给白芙蕖:“你慢一点,急什么有你逛的。”他笑着打趣虞滁,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仍是在那儿傻笑着。
他们身后的白芙蕖恨恨的望着虞滁欢脱的背影,手中的发钗越握越紧。
待到暮色四合时,三人这才尽了兴。不过真正尽兴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虞滁捏着一根花枝,把玩着上头白色的小花,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很,完全忽视了后头的顾祁钰和白芙蕖。白芙蕖想到自己进入太子府的第二日就兴师动众来她那儿宣示主权的虞滁的模样神态,越想越和前头的人对不上。
她偷偷拽着顾祁钰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语:“太子您不觉得姐姐自醒来后性情大变了吗?”顾祁钰望着虞滁,展眉笑道:“这样挺好的,以后这事就不要再提了。”白芙蕖不罢休还要再多说几句,只是她刚踮起脚尖,忽觉得身侧寒光一闪。
“太子小心!”白芙蕖下意识的推开了顾祁钰,刀尖便直直落在了她的肩头,一阵剧痛顿时传遍了四肢百骸。只一瞬间,又出现了四五个黑衣人。
虞滁立刻便扔了花枝,看了眼四周迅速的拾了把被人遗弃在地的细棍子。她见顾祁钰正在和那几个黑衣人缠斗,便跑到了受伤的白芙蕖身前握着棍子挡在她的面前。
顾祁钰和刺客鏖战不下,有个刺客转了转刀柄,直接向虞滁和白芙蕖刺了过来。虞滁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