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敛心绪,吐出胸中的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有话跟你说,你来后厨一下。”
听到李氏提出要跟自己单独相处谈话,纪阮心头高兴的情绪才刚刚泛起一点就冷却了下去。看着李氏那张平静无波的脸,纪阮端着托盘的手握的紧了些,垂着眼眸,半响儿才挤出一个字,“好”。
与其这般看不见希望的拖下去,的确不如把话说开。
把托盘交给张氏,纪阮跟着李氏往后厨走去。
张氏看着一前一后进入后厨的两人,无奈的叹息一声,视线在那挡住里面情况的厚棉布帘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又放到了手中的糕点上面。
儿孙自有儿孙打算,他问不了,说的也不算。
李氏跟纪阮在后厨说了些什么,除却当事人外恐怕没人知道。
张氏只知道,那道棉布帘掀起,只有纪阮从里面走了出来,目光对上他的视线,苦笑了一下,没说任何话。
见到纪阮这幅神色,张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转身想给她包些糕点,让她今个早些回去歇歇吧。
纪阮摇了摇头,“生意忙,我还是跟平时一样关门再走吧。”说着又过来帮忙干活。
今个跟平时一样,但明个可能就不会来了。
张氏心中叹息,纪阮不说样貌出色,就是她那身份也是不低,如今自降身价在铺子里帮忙,即使跟李氏没成也没恼羞成怒转身就走,足以看出其人品如何。
“小时候穷,连饭都吃不起。”纪阮边用夹子将糕点摆好,边跟张氏闲聊,“家里就我跟年龄仅长我五岁的哥哥相依为命,我们俩人什么苦都吃过,所以也不是生来就是富贵命。”自然也不像那些个富家子弟那般好颜面。
两情相悦方能长久,李氏不愿意,她自然不会因为被拒丢了颜面而去强迫对方。
她跟着陆冗去边疆,从一个普通的小兵,拼到现在的将军之位,身上自然也有她放不下的骄傲。不会因为得不到一个男人,摇尾乞怜,更不会失去本来的修养素质。
只是心底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她一眼相中李氏,那份从心底传来的悸动,是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让她怎么能不难受。
回去的路上纪阮没说话,陆枫看了她一会儿,也没跟她说什么浑话。身旁的人若是跟她年龄相仿,陆枫可能就会跟她出出馊主意,可这人毕竟是长她十岁的姑母,一些话由自己说出来不好。
纪阮一连几日没去“甜百味”,人在陆府里不是窝在书房看书,就是跟陆冗切磋一下武艺。因着她不出门,陆枫也不能出去乱逛,只能被自家亲娘操练的手软脚软。
许牧起初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见着自家爹爹时常魂不守舍便猜出些许东西。
后厨里,锅上的蒸笼还没冒烟,而灶台里的火光就微弱到眼见着要熄灭。许牧放下手里掀开的棉布帘走过去,蹲在一旁往锅底添了柴火。
身边突然多出个人才让李氏回神,见自己烧个火都能走神,一时间脸上挂不住的有些尴尬。
“爹爹,”许牧蹲在地上,双手放在李氏被火烤的暖烘烘的膝盖上,几乎趴在他怀里,仰着头问他,“纪姑姑这两日怎么不来了?”
李氏眸色闪了闪,扯了扯嘴角说道:“她又不是咱们雇来做工的,若是有事自然不会过来。再说咱们跟她也没关系,怎么能总是麻烦人家来帮忙呢。”
说着李氏伸手点了一下许牧的眉心,笑着说道:“你不是想问纪姑姑怎么不来了,你分明是想问陆家世女怎么不来了吧?”
许牧弯起眼睛,语气欢快的跟李氏介绍他妻主,“爹爹,她叫陆枫。枫叶的枫。”
李氏伸手摸了摸许牧被火光映的暖乎乎的脸,眉头微微皱起,“蜜饯,陆家门户太高,咱们高攀不起。你还小,但有一句话爹爹希望你记住,宁为贫人夫,不为富人侍。”
李氏似乎想起什么,眸色暗淡了一瞬,随后敛去眼底神色,声音又是往日里的那么温柔坚定,“爹爹将来会给咱们蜜饯找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不让蜜饯受委屈。”
许牧眼睛眨了眨,看起来像是一脸懵懂没听明白李氏在说什么,实际上则是通过李氏的三言两语明白了他跟纪阮间的问题。
他爹莫名跟自己说这些东西,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他爹碰到了这些问题。
许牧低头咬手指,心想原来爹爹对纪阮并非无意,只是觉得他们和陆家相差太多,门不当户不对,嫁过去他这个拖油瓶可能会受委屈。
许牧回想了一下前世,纪阮是陆枫姑母,只是他嫁给陆枫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常年定居边疆很少回京了,所以自己仅在过年时见过她一面。
印象里对方人很好,对他这个门户很低又抛头露面开店铺的侄婿并无半分轻蔑或是不满,只是那时候的她也年近三十,但仍是孤身一人并未成家。
陆家爹爹曾经还在他耳边唠叨过这事,具体的话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大概意思好像是说纪阮不愿意成家,还说没碰到想成家的人……
许牧对这句话印象最深,因为很少会见着因为寻不到喜欢的人便不愿意成家的,当时陆家爹爹还说感情处处就有了,见纪阮回京,还张罗着要给她说亲,只是最后这事因为纪阮年后回边疆就无疾而终了。
今生纪阮似乎被调回京了,听陆枫话里的意思,纪阮以后会在京中任职。
如今边疆没有战事,纪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