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然答应了让陆枫出征,可手还是攥着陆枫的手指不舍的她走,沉默的陪着她看下人收拾东西。
而纪氏对此已经习惯了,忙里忙外的给妻主收拾。
陆冗看着夫郎忙碌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软,趁他走过来的时候,伸手拉住他的手,拇指温柔的摩挲着他的手背,说道:“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你别累着。”
纪氏摇头轻笑,“这么点事怎么会累着,我亲自收拾才能放心,边疆冬季比京中寒冷,我要多给你带点衣物才行。对了,还有小枫,她今年第一次随你出征,就赶巧碰到了冬季……我回头还得给她多准备些东西。”
为人夫为人父的纪氏,需要操劳的地方当真不少。
陆冗的心被纪阮的关心熨帖的舒服极了。虽然每年都会出征,可纪氏每次都会认真为她准备,而不是因为熟悉了,就将这些繁琐的事物交给了下人。
她有些愧疚,说道:“今年不能陪你守岁了。”
听陆冗提起这个,纪氏面上一热,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你哪年守过岁?”
每年守岁,陆冗都是坐不了一会儿,就得把他弄回屋里才行。
陆冗笑了,拉着纪氏的手仰头看他,“那你今年能好好的守岁了。”
想到她和女儿离开,自己一人守岁,纪氏就笑不出来了,顺势坐在陆冗腿上,轻声叮嘱,“万事小心。”
陆冗如今封帅,发生战事也是坐镇营帐之中主持大事,纪氏现在最提心吊胆的不是她了,而是陆枫。
陆冗搂住纪氏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说道:“我知道,我会看好小枫的,毕竟你和蜜饯还在等我们娘俩回来,尤其是蜜饯,他和小枫还未成亲呢。”
说起许牧,两人均是一声叹息。
许牧对陆枫的不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青梅竹马的两人,如今猛然要分开不知道多久,他能舍得才怪。
临近分别,陆枫有诸多的话想跟许牧说,可见他这幅不舍的模样,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是无声的将人搂进怀里。
脸埋在陆枫温热熟悉的怀抱里,听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声,许牧鼻尖发酸,忍不住的流出眼泪。
手攥紧陆枫后背的衣服,许牧哭泣哽咽了许久,才将自己贤惠乖顺的模样重新捡起来。
“边疆冷,你以前因为不注意,手脚就冻伤过,我让木头被你备了冻疮膏,你这次可要仔细些。”
许牧手放在陆枫的左胳膊上,手指隔着衣物在上面摸索着,最后停在一处,眼眶发红,声音哽咽,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话说利索了,“你以前这里被箭射穿,留了个箭伤,我每次光摸着心都疼……我知道战场无眼,但你身体的每一处都是我的,你用的时候别那么不当回事,要想着我会不会心疼。”
“你也别担心我,爹爹快要生产了,我要忙碌的事情多着呢,你在边疆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越说许牧眼泪越多,抹眼泪的手都湿漉漉的,根本擦不了什么。
他背过身扯袖子擦泪,不想自己哭的让陆枫心疼。
场景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两人前世的时候,那时候他们成亲没多久,陆枫奉旨出征,许牧不舍得,又不愿意自己拖她后腿,就背着她哭。
他转身背过去,陆枫是看不到他脸上的泪水了,可看着他抽噎的肩膀,她也能想象的出那张带泪的脸。
陆枫叹息,不管前世今生,她都看不得蜜饯掉眼泪。
从袖子里掏出巾帕,绕到许牧面前给他擦眼泪,见他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心里一阵闷疼。
她边给许牧擦眼泪,边说道:“别人家的公子哭的时候都是巾帕遮面梨花带雨模样,你一哭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莫说梨花带雨了,连块巾帕你都没有,还记得刚见我那次,你都哭出了鼻涕泡。”当真是印象深刻。
就算没有上辈子的记忆,陆枫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那个看见她就哭的小公子。
每次许牧掉眼泪,巾帕都是她从自己袖子里掏出来的,而他就站那等着她给他擦眼泪。
当真是吃定她了。
许牧含泪的眼睛瞪她,“你还没娶我呢,这就开始嫌弃我了。”
陆枫笑了,拇指轻轻抚过他眼底的卧蚕,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温柔不舍,“我不是嫌弃你哭的难看,我是舍不得看你哭。”
这话听的许牧心里柔软一片,哼哧半天才说道:“你这情话说的比以前好听。”
以前的陆枫不喜欢说情话,那时候她出征,他哭,她就从怀里掏出帕子盖在他的脸上,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其实那时候她是被他哭的心里烦躁,又难受又不舍。她觉得女人就该为国出征,莫要为儿女私情所累,可一看到许牧的眼泪,这话就变成泡泡,噗噗噗的碎光了。
将行李收拾完,木头过来找陆枫,“主子,该走了。”
木头是陆枫的贴身小厮,跟着她学了武,如今陆枫出征,她自然要跟过去做个亲卫兵。
许牧用巾帕将眼泪擦干净,这才跟陆枫一起出去。
身着银色甲胄的娘俩站在一起,看起来极其相似。
纪氏看着一直陪在身边的女儿如今也要出征,眼眶一热,眼泪就落了下来,三两步走过来,轻轻将陆枫抱住。
女儿从小没和他分开过,是陆冗出征后纪氏心里全部的寄托,如今女儿也要走了,让他不舍得哭出声。
“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陆枫轻轻拍了拍纪氏的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