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腰腹,脸颊也被鞭尾扫到,留下一道显眼的红痕。
“你、你这贱人!你以为你还是什么金枝玉叶?你不怕我告诉世子爷?!”他捂着痛处,看着云霓目眦欲裂。
云霓便大笑起来。
她笑得毫不矜持,像患了失心症的疯子,失去理智一般。
守门人不由害怕地后退一步。
然而,没等脚步落下,“啪!”,有一道挟着风声的鞭子重重落在守门人身上。
“啊!”守门人痛地跌倒在地打滚,这一鞭比刚才更重更狠,且鞭尾直接打在了他的眼上,鞭尾的倒刺入眼球,生生将他的眼睛扎破。
他又怕又痛,满地打滚,什么狠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疼痛,时间仿佛也变得漫长,他只觉得似乎过了很久,透过完好的那只眼睛,他看到那个冷厉孤艳的身影帅气地翻身上马,对着在地上翻滚的自己嘲弄道:
“去告诉陆澹吧,说我嚣张跋扈横行妄为,我求之不得。”
云霓在镇国公府后门闹的这一出自然不可能瞒得过陆澹,即便守门人不告状,他也知道地一清二楚。
翌日,镇国公世子陆澹上书新帝,陈述云霓郡主无故虐打镇国公奴仆的恶行,请求新帝将云霓郡主禁足。
新帝欣然应允,并且一并将四王府所有女眷奴仆都禁了足。
从此,四王府便仿佛在京城中消失了。
哪怕府里的人还活着,人们也只当他们死了。
直到半个月后,胡人大举进犯边境。
***
新帝登基,有无数事情要忙,但无论新帝还是陆澹都没有忘记,除了朝堂上的阻碍,他们还有两个心腹大患。
一个是胡人,一个便是红巾军。
红巾军闪电般攻下两广和琼州后,京城的达官贵人们无不惶恐不安,生怕逆贼打到京城来,就连先帝——如今已经是先帝了,也因恐惧红巾军而召回西北军,自此一步错步步错,将皇位拱手让给自己的儿子。
然而,出乎人们意料的是,红巾军并没有趁势一路攻城略地,抢占地盘,反而以两广为根基,逐步扩散,稳扎稳打起来。
两广因偏离政治中心,向来不受重视,许多京城人还将岭南以南的地方视作蛮夷之地,以为两广都是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然而事实上,经过多年的开发,如今的两广已是不逊于两湖的物产富饶之地,尤其广州府,坐拥良港,海上贸易繁华无比,广州府每年进款甚巨,只是这些钱交到朝廷的并不多,大半都被地方上截留下来,数年下来藏银无数。
红巾军攻下两广后,立刻便接管了两广的行政军事。
有了两广做根基,红巾军采取逐步推进的方式,从南到北逐步蚕食渗透。
新帝登基时,红巾军已从广州蔓延至湘赣。
但起码离京城还远。
所以新帝和陆澹并不特别忧心。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扫清朝堂上的阻力,等腾出手来,再好好对付红巾军。
只是,还没等他们对付红巾军,胡人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让惊喜来得更猛烈一些怎么样?
第106章8.02
新帝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地登基,二十万西北军在背后的支持是最大的原因。
整整二十万大军,还全是战场上被刀锋和鲜血淬炼过的精锐之师,与京城那些血都没见过的禁卫军可不同,有这二十万大军,新帝各项举措才能顺畅地推行下去,那些反对他的势力才能那么快地扫除,尤其陈玄朗手中的兵力,只有借助西北军才能暴力接收,不然即便坐上皇位,那椅子也不会牢固。
因此,登基后新帝并没有让西北军立刻拔营回防西北,反而让西北军一留再留,也因此,还没等西北军离开京城,胡人就闪电南下,一路烧杀抢掠,路过处十室九空,哀鸿遍野,消息传到京城,刚刚建立的朝廷立即震荡,人人惶恐。
西北大将军陆临沧请命出征,率二十万西北军北上抗敌,新帝却犹豫不决——他才登基半月,朝廷中反对他的势力并没有完全清扫完毕,京城守卫也没有完全换上信任的人,这关头陆临沧一走,他的处境就艰难了起来。
况且,陆临沧走了,万一打不过胡人怎么办?胡人打败了陆临沧,接下来不就到京城了?到时候难道他要指望那些没上过战场一天的花架子禁卫军保卫京城?
那还不如让西北军死守京城呢!
陆临沧心焦北地百姓,新帝担忧政权不稳,两人便僵持下来,而恰在这时,胡人送来了和谈的意愿。
“贪得无厌!贪得无厌!”
新帝气地将和谈书扔了出去,因长久卧床而苍白的脸颊被气地通红。
不怪他这么生气。
胡人虽然求和,然而提出的条件却足以让新帝剜心般地痛。
无数布帛、粮食、瓷器、金银珠玉……甚至还有靠近胡人居住地的十座城池!
先帝性喜奢侈,私库里的钱早被挥霍地一干二净,就连国库也被挥霍不少,近年天灾人祸不断,税收难收,还要拨出一些钱来赈灾,偏偏又义军四起,大肆破坏经济,使得本就捉襟见肘的财政更加拮据。更不要说前些年刚刚为了安抚胡人送出一大笔金银财帛。
新帝一登位,除了专心清算四王党和反对他的人,最头疼的就是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和空虚的国库,原本他准备上位后狠抓吏治,先让那些巨贪把贪墨的银子吐出来,可还没等他开始,胡人气势汹汹地来了,这一来,就狮子大开口。
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