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啊!
“赶紧去寻里正!把这事儿给我了结了!”俞母说完了正事儿,便怒气冲冲的将俞家老二轰出了家门。
她自个儿生养的儿子,自个儿清楚。俞家老二再胡来,也不至于这般缺德,该是他的责任,以他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推诿的。
俞母想得很美,里正家那头,俞承嗣早就打过招呼了,说好了等俞家老二一出发,就将工钱结算给她。
这其实也不算特例,像村里头,哪怕已经是分家了的,儿子赚的钱给爹娘也属寻常。娶了媳妇儿算个啥?媳妇儿能跑,爹娘还能跑?万一把钱给了媳妇儿,趁着男人出门,做出点儿啥来了,咋办呢?因此,村里多的是男人出门做活儿,钱财米粮都放在爹娘处,媳妇儿只能每日里当牛做马的,按顿领吃食,横竖男人不在家,半饥半饱的还能更安分点儿。
可惜的是,俞家老二并不曾直奔里正家,而是去了镇上寻他妹夫。
既是要服徭役,展易肯定也是要的。尽管他们这儿服徭役极少,可俞家老二既然也摊上过一回,展易比他还大几岁,必然是遇上过的。他想着,先问问妹夫该咋办,哪怕没法子,先碰个头,有人帮着一道儿想想辙儿也好呢。
平安镇上,展易已经成老顾客嘴里听说了这事儿。
等俞家老二匆匆过来寻他时,他这边野味也卖得差不多了,毕竟已经许久不曾来了,这会儿天气也不热,不怕放不住,因此老顾客们都是一口气就买下许多的。他正在掂量还剩几斤时,俞家老二就冲到了他面前,开口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好悬没将他给说晕了。
好在,因着先前就得了些消息,展易略一回神,就差不多闹明白了。
“拿钱抵名额。”回忆起上一回他们这一带招河工时的情形,展易很干脆的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寻里正,上次我花了五贯钱,这次问问要多少钱。”
哪怕朝廷给的福利再丰厚,也抵不过服徭役格外辛苦的事实。试想想,连俞家老二这种干惯了粗活儿累活儿的人,都险些将小命给交代了,其他人呢?譬如说,镇上的人呢?除非穷得揭不开锅了,不然一般人还真不敢去干这活儿。
有钱拿,也得有命花,对吧?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展易掂量了一下卖剩的野味,也就那么三五斤了,他干脆不卖了,正好拿去给里正。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说几斤野味不算啥,可这事儿原也是过了明路的,应该不难办。
俩人当下也顾不上买东西了,径直返回了上河村,赶到里正家后,也没拐弯抹角,就说起了这事儿。
可巧的是,俞大伯也在。
俞大伯家的田产也不少,而且因着他们家的人多,所有的田产都是自家种的,一亩都没赁出去。加上像俞家这样,没人手春耕的人家,村里还有几户,因此这些日子他们家所有人都没歇着,只闷头干活,故而错过了头一批。
河工当然不是仅有一批的,要挖的河段也有好几处。一般都是按工期算的,早去的话,回来的自然也早,所以没有合算不合算的说法。这不,俞大伯家里一忙活完,就急急的赶到里正家,看看能不能多送几个儿子出去。
另外,他自个儿也想去。
展易和俞家老二将事儿一说,里正又瞅着他婆娘已经收了展易给的野味,再加上一旁的俞大伯满脸的期待,略一沉吟就答应了。
“今年天气暖和得早,朝廷给的工钱也格外丰厚,另外就是,这回真不像上回那般辛苦,听说量不大,工期最多半年,兴许还不到。而且上头说了,就算到时候干下来不到半年,工钱也依着半年算,万一过了工期,多出来的也会按日子补足。”答应归答应,话儿还是要说明白的,里正只道,“你们俩要抵名额的话,今年是这么算的,一人三贯钱,另外找个人顶你们。”
“我家有啊!”俞大伯急了,一把拉住了俞家老二的胳膊,“兴家,我可是你大伯,你那个名额,给我!”
“成成成。”俞家老二满口子答应了,虽说大房二房先前是闹过一些不愉快,可他这人心大,再说了,他大伯平日里对他不坏啊,去年冬日里分家时,还担心他没地儿去,横竖要寻人顶上,他干嘛不寻他大伯?
只不过……
俞家老二猛的回过神来:“大伯,河工可辛苦了,就算这回没上回那么苦,我猜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家本来就要出一人吧?再来一人?”
“我家不差人,只差钱。”俞大伯一听说他二侄子答应了,扭头就去瞅展易,“侄女婿……”
这都叫上侄女婿了,展易除了答应还能咋样?只是,暗地里找人顶替也不是不可以,然而这种事儿要是没人捅出来当然没事,一旦有人捅出来了,那却是要遭殃了。不单两边都要倒霉,连带里正都要挨批,一旦弄个不好,丢了里正的位置都是有可能的。
幸好,他俩原本就打算过明路。
商议完毕后,里正就把名字给写上去了,写明了俞家老二和展易不愿意去服徭役,当然也标注了他们家没人,一旦出去了,一家就留下一个女人,肯定是不行的,这属于情有可原,只不过若是没钱,就没得可原谅了。最后,还得写清楚顶替的人,有名有姓还要按手印。
又因着展易和俞家老二先前并不知晓此事,身上带的钱不够,两人又各自立下字据,表明三日内会把钱交上,这事儿才算完。
待出了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