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马五还说,回头给清薇送一筐来。没想到他还没送,赵瑾之就先送了。
清薇梳洗之后,将樱桃用小篮子盛了,放进井里镇着。这样等正午天气热的时候,便有冰冰凉凉的果子可吃了。而且清薇手巧,用这些果肉,还能做出各色小食。
然后她照旧去准备早饭。
因为要出门,轻微没有熬粥,而是下了面条。她先起锅炸了肉酱,香气很快弥漫而去出。没一会儿,赵瑾之就闻香过来了。清薇这才将面条下到烧开的水里,等水重新滚起来之后,再点两次水,便可以捞起来了。浇上味道喷香的炸酱,再将黄瓜丝萝卜丝之类的菜码放上去一拌,就是一碗滋味极佳的面条。
“这话我说过许多次了,不过还是要说,清薇姑娘的手艺,真是天下仅有。”赵瑾之坐下来,赞叹道。
清薇说,“赵大哥这话真叫人为难。我的手艺到底如何,我自己心里有数。自然不会太差,但也不会到天下仅有的地步吧?我虽然知道是赵大哥勉励之意,不过这话叫人听了去,恐怕又是一场风波吧?”
“那又如何?”赵瑾之道,“个人口味不同,或许天下间还有菜做得更好的,但都不如赵姑娘做的合我胃口。既如此,我说这是天下仅有,又有何不可?”
清薇一笑,“赵大哥这般抬举我,往后若不勤谨些锻炼手艺,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赵瑾之连忙解释,若让赵姑娘以为,我只是为了蹭饭吃才这样说,那就不美了。于是他又道,“厨艺好不好,不过是点缀,赵姑娘之能已经十分令人惊叹了,不需要这些东西加分。有自然好,没有也不碍什么。”
“这是赵大哥的心里话?”清薇问。
“自然。”赵瑾之道,“赵姑娘何以要这样问?”
清薇道,“大凡男子,往往都觉得女子应该待在家中,做些纺纱织布、女红厨艺之类的事。再能干些,也不过相夫教子,管家理事,人情往来罢了。这些事既是本分,又怎能不会?”
赵瑾之苦笑,“赵姑娘这可真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世上既然有这样的人,但也有不是如此作想的,赵姑娘难道就不一一分辨么?”
“如何分辨?”清薇问。
赵瑾之哑然。不过旋即又道,“旁人如何不知道,我是从来不会如此想的。”
“空口白话,有何为凭?”
“此事无以为凭,不过问心无愧。”赵瑾之道。
“那岂不是一句空话?”清薇的问题越发尖锐。
赵瑾之道,“赵姑娘若这样想,只怕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不过我们赵家的事,你想必也听说过一些。我的祖母和母亲都不是寻常女子,并不以针黹女红为务,我从小跟着她们长大,自然也从未想过,女子本该如何。人之本性十分复杂,便如男子,有人渴求功名利禄,有人则寄情山水不喜外物,还有人鲜衣怒马仗剑江湖……性情不同,选择自然也不同。男子如此,女子也该如此。在我眼中,赵姑娘亦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岂能为这些凡俗规矩所限?”
清薇便抬起头来看他。
有时赵瑾之觉得,对上清薇如此通透的目光,许多话也就不必说了。便如此刻,他怕再说下去,自己那一点心思就要被清薇察觉,只能道,“是非曲直,你我此刻说了都不算。既如此,何不拭目以待?”
“也好。”清薇一笑,不再说话,低头吃面。
吃面这种事,即便是再斯文的人,也很难做到优雅端庄。赵瑾之自己不在意这些,所以动作也就显得十分豪迈,甚至偶尔会发出声音。但清薇不是。她的动作慢条斯理,两根筷子灵巧的一卷,就将面条卷在了上面,然后再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整个过程都是安静无声的。细看还会让人觉得她的动作带着韵律和节奏,赏心悦目。
等吃完了面,她放下筷子道,“接下来就交给赵大哥安排了。”
赵瑾之道,“我要先去宫中点卯,赵姑娘是不是也要去摊子上看看?届时我去寻你。”
两人于是分头行动。
经过几个月的□□,小六子和壮儿已经熟悉了摊子上的事,两个都是机灵孩子,现在连大半客人的名姓都能说出来,有时不需客人开口就能说出对方的要什么,算是勉强能够独当一面了。所以近来清薇有意锻炼二人,将更多事交给了他们。
而对于小六子和壮儿来说,这样的机会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所以,两人都干劲十足,哪怕清薇不在,摊子上也还是井井有条。甚至客人有时候看到清薇,还会主动开口夸赞两人。清薇自然不会吝啬,生意扩大之后,便给二人涨了工钱。
这会儿到摊子上巡视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她也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赵瑾之过来。
赵瑾之来时,也没有兴师动众,往巷子口一站,见清薇发现了他,就转身出去了。清薇起身,交代了小六子和壮儿几句,然后便跟了过去。
赵瑾之站在巷子口等她,手里还牵着马。
轻微走过去问,“赵大哥,咱们到底去哪里?怎么还牵着马?”
赵瑾之道,“上马,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然后伸手过来,打算扶清薇上马。
清薇却不要他帮忙,自己攀着马鞍,抬脚在马镫上一踩,就翻身坐了上去。动作之干脆利落,很显然是受过训练的。幸而之前猜到今日出门肯定会不方便,所以清薇已经换了一身短打扮,否则这时候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