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他,喜欢你?”
白展忙摆了摆手:“你生得太美,又注定了杀孽过重,我可承受不起。我们白家还要指着我传宗接代呢。”
穆夕沉默了,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双臂环抱双膝。月光洒在她身上,那样清冷,那样孤独,那样寂寞。
白展自觉有些失言,也沉默着。
良久良久,穆夕道:“你说,我会不会孤独终老?”
白展道:“你注定会孤独。可是会孤独多久,就要看天意。”
“天意?”穆夕冷哼一声:“我不信天!信天还不如信我自己,信我手中这柄剑。”
白展抬起右臂想要抚在穆夕肩上,抬到一半,又放下了:“你至少该相信,上苍自有他的安排。”
“安排什么?”穆夕侧过头直视着白展双眼:“安排你?还是安排吕天一?”
白展沉默了。
穆夕冷笑道:“答不出了罢。我的这条路,走到尽头,就只有我自己。无人为伴!”
王者的路,注定孤独。披荆斩棘,站到最高点后,只会更冷。白展又何尝不明白这道理。可是有些路,有些人注定要走,任是谁怎样劝也劝不回的。
“白大哥……”穆夕很少这样称呼他:“你说,我们还能做多久的朋友?”
白展笑道:“很久很久。除非……”他一双浓眉渐渐蹙了起来:“我死。”
“也许是我死。”穆夕笑得云淡风轻:“面对敌人,我常说我不会死。可其实……”
白展道:“其实你也是人,也会紧张,也会……害怕。”
穆夕却摇了摇头:“我从未害怕过。只是,我不知道走到最后,我还会不会有必胜的把握。可我无论如何也会走到最后。”
白展叉起双臂,道:“你觉不觉得,深夜会让人变得很奇怪。”
穆夕神色一怔。
白展又道:“像我们两个这样的人,居然会坐在人家屋脊上,畅想未来。竟然还会想到死……不是很奇怪么?”
穆夕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想过你究竟是在为谁效力。”
白展道:“千万不要说出口。无论你想到什么,也不要说出口。”
穆夕笑道:“你这样说,我更加确定了我心里的想法。”
白展点了点头:“聪明人。我选定你的时候就知道,总有一天你猜得到我在为谁效力。可我也清楚,你是个知分寸、懂进退的人。”
穆夕道:“你的话说的多了些。我只不过想要银子养我的小酒馆,养我这柄剑。其他的事,我不感兴趣。”
“可这笔银子的确不好挣。”白展看向黑漆漆的庭院:“李寒清的确有不少仇家,可我敢确定没有一家有这样大的胆识与魄力血洗李家。”
穆夕轻轻颔首。
白展突然问道:“你与李寒清决战这件事可还有旁人知道?”
穆夕秀眉微锁,道:“我来南阳是临时起意,一路上昼夜快马,客栈也不曾投过。”
白展点了点头:“可我总觉着,这件事是精密部署过的。有人知道你邀李寒清决战的时间,甚至是地点,趁他不在,血洗李家。”
穆夕眉心紧锁:“有人知道的可能性太小。”她想起了那十五个人腰上系着的绣了一柄剑的腰带,道:“江湖上可有门派是以绣了一柄剑的腰带作为信物?”
白展道:“几大武林世家中,使剑的就只有吕家。各大门派以剑术见长的倒是不少,可是没有理由。李家一向与吕家交好,几大门派中人更不会这么做,除非这江湖他不想混了。”
穆夕感到头疼:“不会是吕家,吕天一不会不认识自家信物。依你这样说,我们岂非找不到凶手?”
“不要急!”白展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到了时候,凶手自然会露出马脚。时辰未到,咱们两个想破脑袋也是想不通的。”
穆夕轻咬下唇,道:“可我没有太多时间,我的剑已出鞘。”
“我知道。”白展正色道:“也许,只有你继续走下去,我们才能找出真相。”
穆夕苦笑道:“凶手认定了我?非要把这盆脏水泼到我头上?”
白展挑了挑眉毛,道:“你在乎么?”
“我不在乎。”穆夕的一双眼睛很干净,目光中透着淡然:“江湖法则一向是胜者为王。只要我有朝一日成为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所有的非议都会烟消云散。即便我成不了天下第一,即便我终有一日谤满天下,又能如何?他们想要我这条命,总也要问一问我手中这柄剑答不答应。”
她看得十分透彻,也想得十分明白,这江湖在她眼中就像一潭清澈的水,虽深,却一望即可见底。
白展有些难过,花儿一样年纪的姑娘,不该是她这样。她们还在闺阁中绣花,想象着未来夫婿的样子,她已仗剑行走江湖,孤身一人独闯天下。
穆夕笑道:“我不需要你可怜,白大哥。”
白展道:“将来你感到异常孤独的时候,需不需要我陪在你身边作伴?”
穆夕眼波流转,道:“你需要的是个能传宗接代的女人。”
白展道:“你不是女人么?我仔细想了想,将来,我若有幸活着,你若也有幸活着,我们凑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
穆夕浅浅一笑,未置可否。
白展戏谑道:“是白某生得太丑,入不了程姑娘的眼?”
穆夕微低下头,没有出声。
白展叹道:“可惜了。你错过了我,也不知道哪家公子还肯娶你。倘若吕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