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魔多日,为何此番忽然化作厉鬼之身?”
小倩现已一袭白衣,貌美如初,语调平和:“回阎君的话,我将自身修炼的内丹丹药给了她。”
主簿不耐烦起来:“回话回得不清不楚!她?她是何人?!”
☆、成魔
不等小倩回答,我浑身颤抖起来。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使者上前,带她去了殿后。想来还阳丹可助她平心静气,再无怨恨。我并不知道小倩的前世如此曲折悲惨,今日殿上所听闻的,俱是惊心动魄。与她相比,我何其幸运。
此时主簿朗声道:“那穿白衣的女子,报上名来。”
情绪尚未平定,我自顾自百感交集。无法回答。
主簿略一沉思,翻开手边簿子,随即低声禀告道:“阎君,这女子无甚特别,只是个冤死的自尽之人,属下愚钝,这……”
“阿英。”——他不由分说清清楚楚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颤抖,嘴唇惨白。
“生前为保清白跳崖自尽,也算是奇女子。本殿需告知你生死有命,自尽本该受罚,你可知道?”
我闭上眼,频频点头,泪流满面。
“然你天赋异禀神识强大,想来是聪颖善良之故。既然前世恩怨已了,你却为何迟迟不去奈何桥,来我酆都城做甚?”他的声音冷冰冰地,犹如一把尖刀刺在我心上。
“小女子不甘心就此投胎为人,只因寻夫未果。”我边啜泣边咬牙道。
主簿突然插话:“一派胡言。你前世夫君陈美玉尚在阳间,现与你何干?”
一切明朗起来。没错,陈美玉已形同陌路,我又岂是为他而来?——天大的笑话!若非身死,还不知这世间种种丑恶之事!
用袖口擦擦泪,挺起身,我抬头望向殿上——“小女子所寻之人,并非陈美玉。”
主簿大惑不解:“生死簿上清清楚楚,渊源明了,除了陈美玉,难道你生前还与其他人有瓜葛?”
偷偷看他的表情,居然毫无任何变化!——一脸的漠然,似乎从不认识我。
羞愧难当之下我把心一横:“阎君在上,还请给小女子机会留在酆都城内,否则情愿飞灰烟灭永不超生!”
主簿大惊,用手指着我:“大胆!这话是你说了算的?!”
未等到他继续斥责于我,阎罗便打断了他。“好,你且说说看,留在酆都城,所为何事?”
这冷若冰霜的态度足以令我万劫不复!还记得衣冠冢前陈美玉的弃而不顾,并没有让我如此这般的痛彻心扉。
两旁鬼差发出低低的警告之声,蠢蠢欲动。主簿一脸冷笑静观其变。
我听到自己一字一句讲到:“小女子要等待那天定机缘,只因与有情人约定在先。”
“哈哈哈……”阎罗爆发一阵冷笑,“你道这是哪里?九泉之下,何来有情人?!”
主簿不耐烦低声劝谏:“阎君,何不早早打发她了事?白无常正要去幽冥界走一趟,不如……”
阎罗不语,似乎心中尚未有所裁定。主簿一招手,白无常从一旁闪出,手持拘魂绳,面容狰狞,舌头几乎拖在地上。
拘魂绳刺激了我的眼。我又急又怒,抓起飞过来的绳子扔了回去!
这一怒不打紧,我头皮发麻,全身毛孔迅速涨大,身体居然就此漂浮了起来。
我越飘越高,全身就此充满了戾气!来不及细想,看到了自己飘扬的衣角——诡异的黑色。
“我要等他,等他来寻我,便可终身厮守。”我声音刺耳尖锐不容置疑,“谁也赶不走我!”再下去便要歇斯底里了。整个殿堂尽收眼底,阎罗的惊惧表情令我心痛。鬼差们张牙舞爪候命待发。
阎罗从容站起,凝望着我:“小倩的内丹,原来给了你……莫要轻举妄动,酆都城不比幽冥界,律法严苛,成魔也无用……”
成魔?谁是魔?我义愤填膺,半空中爆发出一阵狂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充满力量。
一旁的主簿早已按耐不住,怒道:“阎君,此女子胆大妄为,不把咱们三殿放在眼里,按律当打散元神,不得超生!”
阎罗并不理会,继续劝阻我道:“阿英,本殿念你一片痴心,恕你无罪。”他眼神平和:“且收了这股怒气,先留下,本殿还有话说。”
我心念一动稍作犹豫,随即轻轻落下。主簿一使眼色,两旁鬼差一拥而上,不知是谁挥起一根狼牙棒从身后打了过来,正中我的天灵盖。
香消玉损绝非第一次了。我想起跳崖那晚的漆黑一片。
倒下之前我听到他怒不可遏的声音:“你身为主簿竟然私自越权干预本殿!”
眼前模糊起来,他的脸庞忽远忽近,——“阿英,阿英!……”
他官服威严,面色铁青,却掩不住此刻一片关爱之情。往日里的黑色披风,金边暗隐,无不令我梦萦魂牵,冷傲的脸庞之下,还是那颗侠骨柔肠的心。
恍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片火红色的彼岸花海。烈焰般的花朵如同夕阳下的晚霞映照,映红了整个幽冥界的昏暗顶空,映红了孤魂野鬼的无助无依,也映红了远方一对璧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最后一丝神识丧失前我看到了他们。那是笑容灿烂的自己和柔情万种的飞花神君。
……
☆、守望
空灵一片。白茫茫的四周。没有天地时间,没有过去现在。
所有的一切停滞,犹如河水冰冻的瞬间。
到目前为止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