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皇上他怎么了?‘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香雪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娘娘您不记得了么,上元夜皇上都没有现身,长乐殿的人说皇上在陪丽贵人,可方才奴婢偷偷听见,说皇上其实已经昏迷五六日了,御医们还说,若今晚再不能醒来,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徐珊大气都不敢出。
“恐怕……无力回天。”香雪艰难道。
脑中轰然一声。
其实不用香雪说,她自己也已经想到了,这个男人要死了,她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她一片茫然,不由得喃喃出声,却只见扑通一下,香雪跪在面前,急道:“娘娘,事到如今,您一定得替自己想办法啊!听说先帝驾崩之后,那些但凡没有子嗣的嫔妃,都被拉去殉葬了,娘娘,此事非同小可啊!”
“殉葬?”
听见这个词,徐珊只觉得天都塌了。可香雪说得对,无论是从前在娘家还是进宫以后,她不是没有听人提到过这种事,皇帝死了,那些没有子嗣的嫔妃,极有可能会被拉去殉葬,比如先帝驾崩后,宫中就有近二十位嫔妃都做了陪葬。
她是惠妃,父亲是安平侯,年纪不过二十的女子,原本好好的人生,如今竟要陪着死人一同睡在暗无天日的陵墓中,这难道不可怕吗?
“他为什么要找我!要殉葬也该是那个丽贵人,他不是最喜欢她的吗!”
徐珊忽然歇斯底里起来,流着泪大喊,吓得香雪赶紧去捂她的嘴。
“娘娘……”
香雪颤抖着,连连给她磕头,“娘娘,现在不是该闹的时候啊!您想想,皇上明明都昏迷了五六日了,可丽贵人却一直瞒着消息,她在打什么主意,这难道不可疑吗?还有您以后的去处……娘娘,而今之计,唯有尽快把消息告诉侯爷,叫侯爷替您想办法啊!”
“爹……”
徐珊擦擦泪,终于点头,“对,还有我爹,我爹是安平侯,是左丞相,他们一定不能叫我去送死,我爹也不会同意的,快,快赶紧想法子告诉我爹!”
香雪点点头,主子想明白了,这是好事,可现在又有一个难题,她们该如何把消息送出宫去呢?
香雪凝眉想了一下,眼前一亮,“有了主子!御膳房,御膳房不是每天都有前来送菜的人么,咱们想办法联络上,给些银子,那些人见钱眼开,去趟侯府应该不成问题!”
徐珊想了想,似乎眼前只有这个办法值得一试了,她赶忙点头,叫香雪去寻来些什么宝物,装进一个包袱里,以伪装成要带出宫的东西,再叫香雪准备好,一个时辰过后,待天蒙蒙亮,香雪就悄悄去了御膳房。
她们下的血本足,送菜的杂役一瞧见这么多银两,眼睛都直了,赶紧应承下来,于是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天还未完全亮,安平侯府就收到了宫里头送来的“宝物”。
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眼下已经过了上元节,又并非哪位主子的生辰,二小姐好端端的送什么礼物呢?
左右是不敢怠慢的,徐明老老实实将东西递去了徐樊跟前。
徐樊将包裹打开,见竟是一只昆仑玉雕的花瓶,放在灯下端详许久,又将手伸进瓶内查探,终于摸出了一张纸条,上写八个字,“主子病危,爹爹救我!”
手指一颤,徐樊怔楞片刻,陡然起身,道:“更衣,备车,我要进宫!”
下人急忙去安排。
马车疾驰,两刻钟后,已到达宫门外。
然虽是身兼左丞相的安平侯,依然免不了吃闭门羹,侍驾的太监们说了,皇上身体微恙,正在休养,谁都不见。
宫里人态度强硬,徐樊无法,为免打草惊蛇,只好又折回,在家中思量许久,终于想起贺昱临行前给过的名单,试着联络了下其中的一人——禁卫军统领卫景,终于有了回应。
卫景称,自己也觉得蹊跷,宫中已有五六日未见皇帝身影,他也在加紧时间查探。
再度等候半日,卫景终于传来确凿的消息,皇帝果然已经昏迷多日,丽贵人连同成王封闭了消息,才使宫内宫外俱无人知情。
成王封锁消息,意图已经不言而喻,徐樊当即写了封密信,去叫人寻到肃王府留在京中的手下,将消息发往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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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肃王府。
猎隼到达的时候,晚饭才摆上桌。
才饮过一杯暖身酒,还未来得及吃菜,展承就在门外求见了,贺昱抬手将人招进来,只扫过那密信一眼,就立刻起身。
徐妍和元哥儿都是一惊,贺昱也意识到惊吓到了她们,缓了缓声音道:“你们先吃,我去趟前院。”
徐妍点点头,目送他出了门,元哥儿不懂大人的事,还眼巴巴的看着娘亲手中的碗,徐妍虽然也有些疑惑,依然先镇定的喂孩子。
等到元哥儿困了跟着乳母去睡,贺昱仍然没回来,她只好叫人将饭菜热了又热,继续等下去。直到将近子时,人才回来。
贺昱虽然已经忙到忘了饿,但不好浪费她的苦心,只好先静下心用了些饭菜。
怕她担心,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隐瞒了,等上到榻上,他便如实跟她道:“妍妍,方才接到京城来的消息,皇帝病危,恐怕……无力回天了。”
徐妍一惊,隐约预感到要出什么事了,不敢打断他,先仔细听着他说。
“宫里的丽贵人跟成王封锁了消息,因此宫里宫外暂时无人知晓,如果我没有猜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