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就要生了,你这个曾祖父不好生在家中看着了?说不定真的是一个重孙女,你没在跟前岂不可惜?”
打蛇打七寸,昭仪大长公主这一番话可谓是软硬皆施,更说的在理,李老侯爷憋了半晌都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可真不去收拾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他这口气又委实咽不下去,瓮声瓮气道,“就这么放过那个兔崽子了?”
昭仪大长公主浅笑着给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李老侯爷端了一杯茶,柔声道,“夫君可是忘了,这里是阿裕的家,他走的再远终是要回来的,到时候你曾孙到手了,再狠狠教训他也不迟啊。”
听得这么一番话,李老侯爷这心里总算舒服了那么些许,还是自家媳妇说得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任凭小二子这个孙猴子蹦跶的再欢畅,可还不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他现在哪儿都不去,就在家等着他,小样儿,等他回来,看他收拾惨他!
这边厢李老侯爷就算是暂时虽然安抚好了,可那边厢苏父收到信之后却怎么着都坐不住了,如今知州的局势,便是李裕不说,他心中能没个数?那些个豺狼虎豹,岂会就这般束手就擒?他们吃准了朝廷不会起兵对付他们,最起码短时期都不会,大夏刚以举国之力打退蛮国,知州乃鱼米之乡,向来富硕,其中更藏着不知具体数目的为拥护广亲王谋朝篡位训练的私兵,如今这圣上是既想要财,又想要兵,李裕此行本就异常凶险,如今自家女儿身怀有孕,不是摆明了将软肋摆于人前?
苏父这一生可以说是成功的,却也是凄苦的,如若有选择,他宁愿拿这漫天的财富□□子的一条命,但这个世上总是没有如果,如今的苏父心中只有妻子留给他的三个女儿,眼下二女儿深处险地,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能心安?
没有半分犹豫,苏父命人把火盆拿来,将手中的信付诸一炬,而后即刻让人开始着手准备,说他要出门查访各地的铺子。
苏家生意几乎遍布大半个大夏,每年苏父都会抽取一部分时间专门巡防各个铺子,一是为监督,二则沿途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商机,是以他这般说辞,并没有任何人怀疑,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便是对大女儿苏若幽和小女儿苏若蕊那边,他都是以同样的理由说明的。
于是,就在苏若雪的毫无所知之中,苏父已经出发了。
而这边厢,因为先前灵隐寺之事,苏若雪的“威名”也在知州地界上以星星之火之势,迅速传了开去,甚至一个月以后,还成了茶馆说书人口中的素材,什么一鞭子抽死一个人,什么横扫四方,在他口中,苏若雪俨然成了一名绝命罗刹女,若不是顾忌着其夫李裕的官威,说不定连名号都给她安上了。
沁心园二楼里间雅座。
“娘子,你听的可还满意?”只见一位身穿月白锦袍的男子一边好不殷勤的给他身边的一个女子斟茶,一边含笑的开口,他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双凤眸隐隐上挑,嘴角扬起的那抹笑容更是无端含着三分邪气,光彩夺人,此人正是李裕。
似是没听懂他话语之中的打趣之意,苏若雪端起茶碗,微微抿了口茶水,上好的云雾茶,因为她有身孕,泡的极淡,可仍旧掩盖不住清爽的茶香,片刻之后,方才放下茶碗,微微启唇,“挺好的。”
这说书的只能这么天上地下的夸她了,而且经由他的口说出来的故事,明显要比那天实际发生的要精彩得多,苏若雪正听得起劲儿,这不,茶碗一放,目光又禁不住跑到楼下的台子上去了。
未免某人像昨天那般再次吃飞醋,回家给她秋后算账,苏若雪这一回还分出了心神招呼了李裕一声,“你也听听,还蛮刺激的。”
李裕无奈一哂,大手却自动自发从盘子中摸一把瓜子剥着壳,看他面前那堆如小山一般的瓜子皮,可见这项技能他是有多熟练了,“就那么喜欢听?”
苏若雪瞅空分给了他一个眼神,看他神色如常,也平淡道,“挺有趣啊。”
“怎么个有趣法?来来来,娘子你给我说说呗。”眼看有人搭理了,李裕的恶趣味瞬间暴涨,他猛地一下靠近,气息喷洒在苏若雪越发红润的耳朵上,就连声音,一张口,便带着三分哑,三分烫,分外勾人,“就那么喜欢听别人讲自己的事啊……”
苏若雪小脸一红,推了推他太过近的胸膛,强自镇定,“难道你就不好奇他会扯到何种地步?”
这说书之人惯是有着三寸不烂之舌,明知道他此番讲述大多都是杜撰,若是换成别人,可能很难接受,毕竟大夏女子向来以柔弱娇怜为美,一个女子武功这么高,在寻常人的眼中,那就与悍妇无异,遮掩都遮掩不过的,哪里能这般传扬?
可苏若雪却反常的越听越听出了意思。
恰好此时那说书人讲到正兴起的时候,刚讲完当日苏若雪一人独占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匪徒,便又说起她小时候就威风八面的“事迹”,说她从小就天资过人,三岁习武,师从名家,一手鞭法出神入化,早年间更是曾在江湖上行走,还有着响当当的名号,听得别说是底下的一众听客,便是苏若雪自己都专注异常,好奇不已。
不过这一回无论大家伙儿怎么问,那说书之人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了,眼看时辰也差不多了,这说书之人直接一拍惊堂木,来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直把大家伙儿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拆了他的台子,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