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恍惚,被人搀着拖行进来的。
刚一进正殿,她涣散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还找不到焦点。然而,恍惚间对上贵妃榻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夏未至一激灵就清醒了。
贵妃榻上的女人二十上下,长发墨黑如缎,姿态fēng_liú邪肆,妖邪的目光直戳人心。夏未至见状,不着痕迹地挺直了腰身,胸腔一对更显硕大。
她文雅臻首垂眸,弯腰,款款行礼:“嫔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接着,不待尤悠说免礼便直起腰,直直地看向上首。
夏未至这一番动作,同是现代人的尤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边早就气得抖的红雪脑子一热地没忍住跳出来,尖着嗓子便呵斥道:“放肆!夏小主一个未受诏书的秀女,觐见娘娘竟然不下跪,谁给你的胆子!”
红雪突然大吼,两个现代人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她话一说完,坐着的皇后娘娘龇开牙笑了,站着的夏未至脸痛快绿了。
尤悠的视线从红雪身上移开,意味深长地瞥向脸色难看的夏未至:“本宫觉得红雪说的恰是好,夏秀女认为呢?”
夏未至骄矜的神色一僵,半晌,咬着牙强作世家贵女的优雅大方:“娘娘恕罪,是嫔妾不懂规矩了。”
夏未至笑得勉强,姿态去端的高,不过她自认为,这已经是她忍辱负重放下身段了。
本来没打算对女主怎么样的尤悠凤眼微微眯了下,意味深长地打量起她一脸受辱的神情,然后,突然来了兴致。‘啧’了一声,皇后娘娘恶劣地勾着唇笑,张嘴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差点让夏未至满脸坚强的优雅破了功。
“不懂规矩就要身体力行地去学,夏秀女觉得呢?”
夏未至心头一滞,下唇都快咬碎了。
这老女人什么意思?是让她给她跪下吗?!
夏未至心里不忿,磨磨蹭蹭的,就是跪不下去。
旁边一直搀着她的摄政王府大丫鬟急得脸都憋紫了,她们家小姐不知道规矩,她却是很明白的。当下便扯着夏未至的胳膊拖着就跪了下去,恨不得提夏未至行了叩拜大礼。
摄政王权势滔天,那是针对后宅外的人。
深闺里的小姐丫鬟嬷嬷们即便听说过也不能明白‘滔天’两个字的真正意义。她们如今入了宫接受了宫训,便只知这是皇宫,那上首坐着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随夏未至过来的一群人立即跪倒一片,额头贴在手背上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叩拜礼。
而夏未至斜后方跪着的,是从小奶着她长大的嬷嬷。
与其他丫鬟相比,她对夏未至的言行就要亲厚自然的很多。她不着痕迹地挪跪到夏未至的身后,衣袖遮着手地小心掐着自家小姐的腰,控制着声音地提醒她:“姑娘哟,这可是皇后娘娘,你倒是快磕头啊!”
穿越到这里当了一年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享受了现代社会难以想象的高人一等之后,夏未至的心气也膨胀到了一个过去的自己所难以企及的高度。她显然没料到,那般金贵的自己第一次入宫就遭受如此大的侮辱!
她几乎血红着眼磕下头去的:“嫔妾,叩见皇后娘娘。”
尤悠将一切收入眼底,突然觉得眼疼。
这摆明了就是个自视甚高,却自以为低调的双标女人。一方面碰上社会地位低的奴仆觉得自己该融入旧社会,坦然接受了主仆尊卑;另一方面面对比自己高地位的人群,又放不下‘人人平等’的底线,觉得让自己弯下膝盖的大礼都是侮辱。
啧啧~
没意思,还不如去调.戏万俟左。
失去兴趣的皇后娘娘,随口训诫了几便把封妃的诏书给她了。
诏书是早上飘着腿走的陛下丢下的,上面只有短短几句:“摄政王夏荣之女,夏氏,年十六。姝色绝丽,封从一品妃位,赐字‘丽’,钦此。”此诏书一出,尤悠还没什么表情,夏未至的那一群丫鬟嬷嬷却僵了脸。
红雪顿时乐了!
皇后娘娘奇怪地看了一圈神色怪异的人,并不懂这其中什么机锋。只在夏未至白着脸跪安之际,又丢给她一句‘三日内把新定的宫规学完’便挥退了新任丽妃娘娘。
夏未至或许不是太懂古代宫廷规矩,但也知古代的女人素来以‘贤、良、淑、德’为荣。她如今得了个字,虽说被夸赞了容颜,却半点不与品德沾边儿。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夏未至甚至觉得:她这有封号的妃位比之没封号的,是不是也没贵重到哪儿去?!
本来觉得不痛快,回头一看身边人的脸色,顿时就更难受了。
夏未至捏着诏书,踉踉跄跄地出了未央宫。
红雪被打发去送,站在大门处看着她们一行人走远,回到内寝又气红了脸:“娘娘你不知道!您还没拿她怎么样呢,那丽妃就敢给你上眼药!”
皇后娘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痛不痒:“无意义的话不用说了。”
“去备水,本宫要睡了。”
红雪原本还有满肚子话想说,陡然一听被这懒洋洋的声调,一下子吓清醒了。她忽地忆起,这喂不再是往年温温吞吞的娘娘了。
白着脸,红雪唯唯应诺地退了出去。
……
夏未至刚册封,又是以从一品的妃位进的宫,按理陛下是要去留宿的。但按着陛下拿后宫当摆设十年的行为,他不去,旁人其实也没得好说什么。然而,今日朝堂上,与摄政王的每日例行交锋,寻常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