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想得入神,都没心情管他,只是低头思索。王室园林大多地势宽广,用以游春赏花或打猎……等等,打猎?
她立刻就想到了宋昌皓他们口中的“最好的野马”,既是野马。性子必定桀骜,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野马也是烈马,难道……晋梁王要当着诸国贵族的面驯服那匹野马?
宋昌愿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向宋昌皓,他把马送来之时没有事先驯服?
宋昌皓察觉到她的目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便转身继续和墨殊说话去了。
晋梁王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气才敢在诸国面前驯马啊?一想到此宋昌愿就有些兴奋。他要是驯马成功,那自然是美事一桩,可若是不成,那就要丢脸了。
她的目光望向王座上的晋梁王。
晋王懒洋洋地倚在座位上,身边依然是美婢相陪,不过却不是上回见到的那个了。美婢在旁温言调笑,他的神色却不太好,有些阴沉。有些愤怒。
宋昌愿把目光放回宴席上,诸国使团都在喝酒说话,或心不在焉地看着歌舞。
不论是喝酒说话的还是看歌舞的,他们的目光总是很频繁地望向王座上的晋王,然后再望向殿外。
宋昌愿蹙眉,目光也跟着望向殿外,还有谁没来吗?
☆、章六一晋王寿宴(下)
大殿外的道路扫得干干净净,一点雪沫都没有。殿里的炭火烧得热腾腾的,暖若春天。
宋昌愿把大殿里所有人的脸色都看了遍,心下思忖道,到底是哪个国家使团这么拽,居然敢给晋王没脸?
按理说国君寿宴,他国使团就该早早到场才是,可瞧瞧没来的这一国,国君都在上头坐等了,他们竟然还不出现?
正想着。宋昌皓就说话了,“你说今年秦国会是哪位前来庆贺?”
墨殊略一思索便道,“秦王是不会亲自前来的了,应该是哪位重臣吧?”
宋昌皓眼睛一亮,“我们赌一把如何?”
“你觉得会是谁来?”墨殊白了他一眼。
宋昌皓兴致勃勃地道,“秦王是不会来了,可他说不定会派哪位公子前来啊?”
墨殊闻言就蹙起眉,他倒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秦国就一位公子,秦王可宝贝得很,哪里舍得让他出来?
墨殊想了想便道,“你想赌什么?”
宋昌皓眼底一道精光闪过,眼睛大亮,那灼灼的目光看得墨殊一脸怀疑,他怎么觉得宋昌皓早早就挖好了坑等他跳呢?
宋昌皓随手夺过宋昌咏手上的猫,兴奋地道,“昌愿作证!你要是赢了我就帮你向父王要一个封地,你要是输了呢……”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墨殊,道,“就把我送给晋王的那匹千里马给驯服了!”
说完他一拍墨殊肩膀,“就这么定了!”
墨殊:……呵呵,原来是在这儿挖了坑等着呢!他就说嘛,齐国那么多特产,怎么那些珍贵的海产他一个不送。偏偏送了匹从外国寻来的马!
而且以宋昌皓的性子,他就是不说宋昌皓也会帮他要封地,怎么看宋昌皓都不吃亏。
墨殊抬眼,浅灰色的眼底净是狡黠,“再加一个条件。”
宋昌皓抱着宋昌愿,笑得像只狐狸,“你说!”
“你要是赢了,日后就帮我一个忙。”
“可以!”宋昌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墨殊也笑得灿烂,“那就这么定了,我赌来的是秦国重臣,你赌秦国公子,昌愿作证!”说完笑眯眯地看了看面色古怪的宋昌愿。
“行!”
宋昌愿此时有点蒙圈,为什么宋昌皓赢了要答应帮墨殊一个忙?不该是反过来的吗?
在边上乖乖坐着的宋昌咏也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见自家七哥被人坑了还没察觉,便捂着嘴吃吃地笑。
墨殊转过头,悄悄地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包子就点点头,然后笑得更欢了。
宋昌皓被他这么一笑,终于回过味来,刚要说话。宋昌咏就跳上前,挡住了墨殊,一双大眼睛笑成了弯月牙儿,奶声奶气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七哥,你要说话算数哦!”
宋昌皓瞪大了眼,干巴巴地道,“你七哥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
墨殊就在后面笑,“不是就好!”
三人笑作一团。
酒过三巡。在晋王脸黑得似锅底一般时,殿外终于有脚步声响起,小太监匆匆忙忙跑来,在殿外禀告,“启禀大王。秦国使团求见。”
话音刚落,一群侍卫便簇拥着几个人走进了大殿,最中间的那人,面容白皙,凤眼迷离,长发随意地挽着,一身玄衣都给他穿出了些妖娆的意味,更显得他深不可测。
坐席上的宋昌愿眉毛一挑,是他?
墨殊呼吸一滞,收紧了拳头。缓缓道,“公子皙平!”
宋昌皓转头笑道,“不错,就是他,你输了,记得去把那匹马给驯了。”
公子皙平?宋昌愿心中诧异,又是一个公子。她看向大殿中央,公皙平随意地拱了拱手,声音幽凉,“皙平来迟了,还望殿下莫怪。”
晋王的脸黑沉沉的,其余大臣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御史大夫魏微就开口道,“听闻秦国祖先是从中原西部迁移下来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宋昌皓和墨殊闻言皆是一凛,不由自主地坐得更直了些,两人对视一眼,眼神凝重。
宋昌愿两眼望天,直翻白眼。她当什么不好当个文盲,这晋国话听得半懂不懂的,谁来给她翻译一下?
一直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