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鹫却是犯了难,不知自己应该如何措辞去劝贵妃娘娘喝下这解酒茶,才显得比较守礼适宜。
毫无头绪,璟鹫不自觉地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宋羽昭,而宋羽昭心中也是无甚郁闷,不过是喝了些酒,哪有这么矫情,自己曾经瞒着家里人喝下了整整一坛子的酒,睡了整整一日一夜,第二天酒醒,也是活奔乱跳没什么大碍,何时有需要喝这什么解酒茶。方才丫鬟端着解酒茶过来的时候,宋羽昭无意之间闻见了那解酒茶的味道,满是酸味,怪不得那贵妃娘娘不爱喝,换做自己也是不爱喝的。
可是没办法,太子殿下特意吩咐了璟鹫要看着贵妃娘娘喝下解酒茶,宋羽昭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对着兆贤皇贵妃说道:“贵妃娘娘身子金贵,只可惜酒却是伤人的东西,方才离席之时,太子殿下特意嘱咐了太子妃娘娘一定要服侍贵妃娘娘饮下解酒茶,奴婢怕贵妃娘娘同太子妃娘娘聊得投入忘了喝下解酒茶,伤了身子,到时便是奴婢的失责,未及时提醒太子妃娘娘与贵妃娘娘,受罚是小,伤了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到时奴婢才是万死难辞其咎。”
“瞧我这记性,同母妃聊得太过投机,竟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母妃,这解酒茶放凉了药效便要折半,儿媳服侍母妃将这解酒茶饮下吧。”
接过了宋羽昭的话,璟鹫忙从座位上起身,端过丫鬟方才放在桌上的茶碗,还略带了余温,刚刚好是能够喝下的温度。
“母妃。”
璟鹫双手将茶碗奉上,贵妃不好驳了璟鹫的面子,只能依势接过璟鹫手中的茶碗,打开盖子,那酸味比先前还要浓了许多,宋羽昭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却见那贵妃娘娘是脸不红气不喘地一口便喝下了解酒茶,神色未变地将空茶碗递给了一旁的丫鬟。
“昭昭远嫁到我南都国,一路上风尘颠仆,我瞧着实在太过消瘦,等到宫宴结束回东宫的时候,你从我这里带一些滋补的补药回去,还有那血燕,记得要日日让人炖好了吃下去。”
璟鹫自小便是又高又瘦,可是并不属于那种病弱美人,一身的力气,要比定国王府的一些奴才还要大,贵妃娘娘的这一句消瘦,宋羽昭实在觉得运用得不是很妥当。可是如此盛情自然不好推却,璟鹫只好装作很是感动地回道:“劳烦母妃记挂了。”
“对了,在你还没嫁过来的时候,我便有听见一些清平王朝长宁郡主的传言,说你五岁可吟诗七岁能作画,是清平王朝的才女,恰巧前些日子我看了一本书,瞧见一段句子很是费解,想了一二日也没能够琢磨出其背后所含的意思,今日正巧你在,便帮我一同看看这句子到底讲了些什么。”
闻言,璟鹫面上的神色一僵,虽说自小便跟着宋羽昭服侍其左右,一些通用的字还是识得的,但是若要深究这些字所串联成的句子讲了些什么东西,这对于璟鹫而言,便实在是天方夜谭了。若是换作了旁的身份,璟鹫还能推脱说才疏学浅,奈何偏偏同宋羽昭糟糕透顶的名声一样人尽皆知的,便就是她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的才女名衔!
“不知……母妃所说的是什么书?”
“你等等,我让丫鬟去取来。”
等待的过程总是难熬,璟鹫都不知道期间贵妃娘娘究竟同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满门心思都在想着,若是等会儿自己讲不出来,该如何收场。不,是自己一定讲不出来,说不定连看都不一定能够看懂!
“娘娘,您手上怎么起了疹子!”
突然,宋羽昭一把握住了璟鹫的手,璟鹫只觉得自己的手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看见宋羽昭抓着自己手的地方果真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细红疹子,抬头瞧了宋羽昭一眼,倒是见她一副很是着急忙慌的模样对着贵妃娘娘说道:
“贵妃娘娘,我家小姐……我家娘娘自小便是过敏体质,到了一处不熟悉的地方,稍微不小心便很容易过敏起一身疹子,这些疹子发出来的时候奇痒难忍,若是不及时涂抹药膏,便很容易会因为抓挠而留下了疤痕。”
“那便快给昭昭涂药膏吧。”
“今日出门着急忙慌,奴婢,奴婢忘将那药膏带在身上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好了,既然这疹子这么厉害,也别耽搁了,你们便快些回去东宫涂药膏,我会让人给太子传话,等到宫宴结束,便不必等你了。”
瞧着宋羽昭表现出来的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贵妃心下也是一紧,若是当真因为过敏而落下了疤痕,倒是不大妥当,便也应允下让二人先行离开。见状,璟鹫倒是也摸清楚了宋羽昭的用意所在,赶忙接话道:
“搅了母妃的兴致实在是昭昭的不是,等过几日,昭昭再来给母妃请罪赔不是。”
“这哪里是你的不是,你这孩子,太过乖巧,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快别耽误了,你就坐着我的步撵走吧。”
“那昭昭便先告辞了。”
匆匆施礼告别,等坐到了步撵上之后,璟鹫压低着声音向宋羽昭询问:“你做了什么,我的手上怎么突然就起了红疹子?”
宋羽昭对着璟鹫使了一个鬼脸,做了一个用力涂抹手背的动作,见状,璟鹫试着在自己的手上用力涂抹了两下,便见到那些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竟然就被抹掉了。
“这……”
愣了一下,璟鹫赶忙拿袖子遮住了自己的手背,不禁佩服于宋羽昭的急中生智。
忍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