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家一只瓷杯了,那边那个伙计肯定看到了。”
宁远话音刚落,铺子里一步窜出个伙计,一把揪住了杨舅爷,“把杯子拿出来!光天化日,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墨七也凑过来,“咦?那不是杨舅爷?”
“你认识?”宁远转头问墨七,“哪个杨舅爷?”
“晋王府的杨舅爷,杨嫔的亲弟弟,杨嫔是晋王的亲妈。”墨七解释的十分详细,因为宁远简直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得不说的细一点。
“谁?晋王?在哪儿呢?”周六趴在苏子岚身上,从他头上探出头。
“不是晋王,是晋王的舅舅。”苏子岚被周六压的唉哟了好几声。
“瞎扯什么?晋王的舅舅在这儿呢!这才是晋王的舅舅!”周六指着宁远,墨七和苏子岚同时斜了他一眼,连宁远在内,谁也没理他,只顾往楼下看热闹。
杨舅爷被伙计扯住,一只手紧紧捏着袖子,用力往外挣,“胡……胡说啥?什么杯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没有的……唉哟!”
一个急匆匆的扛夫从旁边急步路过,猛撞了杨舅爷一下,杨舅爷唉哟一声,手一松,袖子里的杯子甩出去,落在青石街道上,摔了个粉碎。
“还想抵赖!还敢说不是你拿的?赔我们家杯子!你这个……老贼!再来个人!”伙计死死揪着杨舅爷,高声叫起来。
杨舅爷这下慌了,“你松开……松……松开!是那个人……不能怪我!你松开!”
铺子里又冲出来两个伙计,三个人堵住杨舅爷,“赔我们杯子!”
一个伙计弯腰拣起杯子碎片,捧到杨舅爷面前,“你看好了,这是雨过天睛杯,一只杯子我们要卖三两四钱银子,拿银子出来,这杯子是你的!”说着,将杯子碎片硬塞到杨舅爷袖子里。
“啥?”杨舅爷一声尖叫,用力甩着袖子,将杯子碎片甩的更远更碎,“三两四钱?什么雨过天睛?讹人……你松开,我告诉你,我是晋王的舅舅,亲舅舅……我……”
“呸!我还是晋王他亲姨呢!晋王他亲舅舅也得赔银子!晋王来了也得赔银子!拿银子出来!”
“没有!我哪有银子?我告诉你们……”杨舅爷被伙计揪的紧紧的,挣不脱逃不了,急的声音里都带出哭腔了,他胆子小。
“一看就是个穷酸!这衣服倒是不错,就是……”伙计拎着杨舅爷身上那件宁绸长衫,一脸嫌弃,“怎么能脏成这样?这脏的……根本不值钱!”
“把他扒光,打一顿算了。”一个掌柜模样的人从里面踱出来,上上下下瞄着杨舅爷,吩咐了一句。
“要不,我去看看?我认识晋王,看见了,不管不好。”墨七迟疑道。
“快去快去!”宁远推着墨七,“把他带上来,是个有意思的,带上来咱们乐一乐。”
“对对对!”周六赶紧帮腔,“上好的一只篾片相公。”
墨七带着小厮,急匆匆奔过去,杨舅爷已经被几个伙计脱的剩一条内裤,曲着腿弯着腰,两只手紧紧抓着内裤,正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夜雨一步上前,一只手塞了张五两的银票子到伙计手里,另一只手拉出杨舅爷,“杨舅爷打碎的杯子,我家爷替他赔了。”
伙计接过银票子,松开放开杨舅爷,墨七也不耽误,示意夜雨几个,拖着两只手死抓着内裤不松手,只知道号啕的杨舅爷,拖到飞燕楼下,正要交给几个帮闲把他洗刷干净,就看到楼上周六半边身子探出来,招着手,“抬上来,快抬上来!让小爷我瞧瞧!”
墨七一挥手,几个小厮拖着两只手抓着内裤号啕的杨舅爷,上了飞燕楼。
杨舅爷被几个小厮放到屋子中间,飞燕楼上到处都是冰盆,寒气袭人,杨舅爷就只有一条内裤,连打了几个哆嗦,头不敢抬,也不敢放声哭了,眼珠拼命往上翻,打量四周。
周六笑的跺脚打跌,“那杨嫔……我也见过,怎么亲弟弟……哈哈哈哈哈……远哥你看,活脱脱一只没毛的猢狲,你看看他那眼珠……往上翻的……太有意思了!”
“带他去洗一洗,给他找身衣服穿。”宁远将杨舅爷看了个遍,吩咐小厮。
几个小厮架起杨舅爷,拖下去洗刷换衣服。
杨舅爷家离这儿不远,柳漫和阿萝等人都是认识杨舅爷的,在他还不是杨舅爷时就认识他,看着他这样子,也不吃吃笑了几声,这不算什么,从前他被人家tuō_guāng了追着满街跑,都不是一次两次。
没多大会儿,杨舅爷洗刷一新,头发重新绾过,换了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惨绿长衫,跟着小厮,躲躲闪闪的进来。
“过来!”宁远上前,一把搂住杨舅爷,将他拖到桌子旁,按着坐下,“我来给你介绍,我姓宁,宁远,宁七爷,你那个外甥的正牌子舅舅。”
周六哈哈笑起来,“听清楚了吧?这才是正牌子舅舅,你这个舅舅……嗯!”周六提着杨舅爷身上的惨绿长衫,“是个哈哈!”
杨舅爷眨着眼,一半明白一半不明白,明白的那一半,是知道眼前就是京城最出名的那位宁七爷。
“这是墨府七少爷,跟你家晋王交好,这是安远侯府世子爷,这是随国公周家六少爷。”宁远介绍了一遍。
杨舅爷不停的点头,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摆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他还没吃饭呢!从早上饿到现在了。
杨舅爷死盯着满桌子的菜,从宁远到柳漫,一屋子的人兴致盎然的看